牧草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
但就算如此,她們也不會有這種車轍印記,馬淳德仔細觀察了下。
“是戰車,車轍痕跡比正常的車馬還寬,看這痕跡,怕是最近幾天留下的。”
林嬰寧握著韁繩,“先找地方做營地,等會兒沿著這路過去看看。”
馬淳德和孫一妙沒意見,隨後三人找到了一處天然洞穴,裡麵還有一隻豹子,撲出來的瞬間,寒芒乍現,直接被林嬰寧一刀劈成了兩半。
這力道,這鋒利程度,讓馬淳德不由咽了咽口水。
孫一妙倒還是淡定,馬淳德去處理豹子屍體的時候他把洞內的一些動物屍骨和腐肉掩埋了之後,用火燒的石灰撒在了洞穴上。
這些石灰都是他自帶的,出門在外,處理乾淨居住環境,那是必然。
“我回來了。”
等兩個人處理好,林嬰寧回來了。
她茶湯了下那條路,發現一路通過去,就下山了,也就是,會更加深入大白山。
“這和咱們分析的不太一樣,若是如此深入,平常都用這些車馬去運送物資,裡麵的屯兵數量,或許比咱們想的要少。”
畢竟大白山的位置,其實隻是遼金邊界線深入五十裡左右,大規模的屯兵,怕是遼金那邊也知道會被發現。
孫一妙點點頭,“也有可能是你說的那種,分部屯兵,不止是一個地點。”
“到底如何,看明日咱們探查的情況了。”
現在直接過去探查是不可能的,三個人趕路一天了,從繞遠進入遼金就走了幾十裡,加上再到大白山,一天趕路百裡。
林嬰寧都有些累了。
“好,那就先休息吧,將軍,孫前輩,我先守夜前半夜。”
馬淳德說著,又向火堆裡添了點柴火,北疆的夜晚比白天涼的多,不燒點火怕是會被凍死。
林嬰寧坐在枯草上,抱著刀直接靠著牆壁閉眼入眠。
一點不帶廢話的,畢竟那隻會耽誤時間。
後半夜她來守,必須趕緊休息。
孫一妙其實覺得自己也可以守夜,但是兩個晚輩沒有同意的,他也隻好乖乖睡覺。
聽孩子們的話,對吧~
一夜很快過去,早上林嬰寧去找了些果子,跟著萬斥候學了這些天,她也基本上把前世沒認全的野果子認了個全。
回來路上發現兩隻野雞直接用樹枝給紮穿了帶回來。
附近的溪水水量不大,她處理完了野雞打了些水回去,馬淳德和孫一妙已經醒了。
“正好,麻煩師叔烤下了。”
自從吃了孫一妙烤的鳥,林嬰寧和馬淳德自動把做飯的事情交給了孫一妙。
沒辦法,他們倆一個是不會做飯,一個是更會做湯,要是讓馬淳德去做骨頭湯,那可是一絕,但是烤肉啥的。
還得是孫前輩。
孫一妙笑著接過來,很快烤好後,三個人再次出發,隻是東西帶的少了些,他們晚上還會回來休息。
如果打探的消息不夠的話。
反正是會回來的。
一路沿著路上的痕跡過去,三個人下山再上山,彎彎繞繞,深入了大白山腹地。
再次爬上一座山丘之後,眼前卻忽然豁然開朗,腹地之中,竟然是一大片的盆地!
林嬰寧站在山丘之上向下看,看到了盆地裡像是螞蟻般忙忙碌碌的遼金士兵!
“嘶!”
馬淳德一下閉住了嘴,滿眼驚駭的看向了林嬰寧。
真的有!
這盆地很大,比林嬰寧想象的要大的多,數練也比林嬰寧預估的多些。
“初步估計,怕是至少一萬。”
要知道曼城軍才兩萬五,遼金正常的邊防也是兩萬多士兵左右。
如今多出的這一萬多遼金士兵,某種程度上,便是碾壓了曼城軍。
“不止,肯定不止這些。”
林嬰寧回過頭,“師叔,我們還需要繼續向前。”
這一處,遠遠不夠!
她知道的是,遼金突襲曼城的時候至少是十萬遼金士兵!
那其他的兵呢?
在哪裡?
自然還是在藏著!
孫一妙看著她,“我們還需要再向裡麵探一探嗎?”
他問的是這處屯兵點,要不要再向裡麵探一探。
“不必,先畫下來地形圖,到時候映紅軍再來。”
“行。”
孫一妙知道林嬰寧打的主意,那就等映紅軍過來的時候再搞事情,現在,他們就悄咪咪記下了地形,準備原路返回。
但是當三人才踏上回去的路,林嬰寧忽然停下,她聽到了遠處傳來了的些聲響,便趕緊讓孫一妙他們倆一塊藏在了山林裡。
馬淳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聽命令。
孫一妙似乎也聽到了什麼,和林嬰寧對視了眼,看到了林嬰寧眼中的凝重。
大約過了一刻鐘,馬淳德終於聽到了聲音。
“快點!兩腳羊!再慢,就打死了拖回去!”
“哈哈哈,那可不行,這些還有用呢,你拖回去,肉都不能吃了。”
瞬間,馬淳德感覺到了身邊的氣溫驟降,微微撇了眼旁邊,果然,將軍的臉色已經極其的冷了。
他們說的是遼金語,但斥候的必修語言,就是遼金語。
馬淳德現在也能聽得懂些,但聽起來就像是聽懂一句話裡的幾個單詞,自己猜測整句的意思。
很明顯,他猜的意思,應該就是真的意思。
“魄羅,這裡麵的那隻母兩腳羊,有點好看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抓人辛苦,那等到了營裡,你挑挑。”
林嬰寧的眼睛裡已經染上了殺意,但她並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抬眼看著這一隊遼金士兵押著過來的大約五十幾個人。
她忽然皺眉,因為這些被押著人穿著的竟然並不都是大梁的衣服,還有些是遼金的衣服?
其中還有些眉眼,看著像是遼金人。
直到所有人走了,孫一妙才開口,“這些是流落遼金的漢人,還有漢人的後裔。”
“不過看著其中有幾個人的衣服雖然破爛,但材質不錯,應該是漢人過來經商的。”
林嬰寧握緊了拳頭,“他們都已經到了遼金做生意,這些崽種都不會放過。”
甚至有些都是和遼金人生孩子了!
孫一妙隻是淡淡道,“新上任的可汗,對漢人極其痛恨,這兩年,遼金內部應該發生了極大的變革。”
馬淳德看向林嬰寧,“將軍,我們”
林嬰寧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氣,“回去,還不到時候。”
她很想救人,但明顯,如今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