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偵探!
“可是我二人都知道,我們不能死,我們要是死了,秦將軍就會永遠背著叛國賊的罪名!我們勢單力薄,自知鬥不過李林甫,這才一直隱忍,天幸大人重查此案,如今我等將心事說出,縱然是身死也無憾了!”馮茂典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趙燁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與馮茂典對著李滄海跪下,泣淚道“我二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能夠活命,隻求李大人能夠還秦將軍一個公道!”
李滄海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看著兩人道“你們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兩人同時點頭,道“有!羅希奭當年發給我等的密函,我等一直小心收藏。除此之外,還有當年他送與我二人每人的一百兩黃金!他曾言道,順其意,則步步高升,闔家平安。逆其意,則滿門抄斬!我等為了活命,卻出賣了秦將軍,九泉之下,我二人真不知以何麵目去見秦將軍。”
“證據現在何處?”李滄海想了想,大聲問道。
兩人似乎沒想到李滄海會突然提高音量,頓時嚇了一跳,他們剛要說話,卻看到李滄海對他們擺了擺手。
隻見李滄海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小心隔牆有耳。
兩人對視了一眼,很快就明白過來。
“你們說的這些,若是沒有證據,那你們就是在誣陷朝廷命官!到時候可就真的滿門抄斬了!”李滄海邊厲聲喝斥,便繼續蘸著酒水在桌麵上寫著。
馮茂典心思機敏,他立即反應過來,神色激動地道“我二人既然敢將當年真相說出,自是抱著必死之決心!這證據就在……秦將軍故宅!”
最後幾個字,馮茂典很好的把握住了音量,使得聲音不小不大,剛好讓外麵聽得清楚明白。
與此同時,馮茂典與趙燁兩人蘸著酒水,在桌麵上各自寫了地點。
李滄海將兩人所寫地點記在心裡。隨手將字跡抹去,他皺眉道“為何將證據留在秦將軍故宅?”
馮茂典歎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一來,我等出賣秦將軍。心有愧疚。二來,秦將軍故宅早已荒廢,不會有人想到我等會將證據留在那裡。其實,這也是我等為自己所留下的後路。”
李滄海點了點頭,他思忖了片刻。說道“本官不日即將重審此案,到時,你二人可敢出證?”
“有何不敢?大人放心,我等萬死不辭!”趙燁重重的捶了下胸膛,沉聲說道。
“如此甚好,你二人暫且留在這裡,等待本官傳喚。”李滄海看了下兩人,神色淡然地說道。
“謹遵大人之命。”兩人對著李滄海恭敬地行禮道。
廂房之外,六部尚書靠近牆根站著,見李滄海走出。紛紛上前行禮。
“李大人,他二人所說是否可信?”兵部尚書忙問道。
李滄海回頭看了下廂房,對幾人擺了擺手,示意先離開此地。
眾人點頭,隨即跟著李滄海離開了廂房。
“方才我們所說,幾位大人是否都聽到了?”李滄海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放在身前,邊走邊問道。
六部尚書麵麵相覷,紛紛點頭。
“李大人與他們對話,我們都已聽到。隻是。他二人所說究竟是否可信?”兵部尚書疑問道。
對六部尚書來說,此事不可謂不大。
畢竟,馮、趙二人所說,實在是匪夷所思。這就等於表明秦複當年是被冤枉的!不僅如此,還牽扯到了已故的宰相李林甫,這事態之嚴重,已經超出眾人想象。
“尚書大人以為他們所說是否可信?”李滄海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兵部尚書皺眉深思,他沉吟道“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四年。他們所說究竟是真是假,還真的難以猜測。畢竟,李相已經駕鶴西去,這等指責卻是死無對證了。”
崔渙搖頭道“老夫倒以為,他們沒有說謊。當年之事,你我心裡都清楚,秦複與李林甫兩人將相不和,難說李林甫不會從中作梗。何況,他們也說了,此事參與者還有羅希奭,李林甫雖已死去,但羅希奭尚在,真相如何,從他口中一問便知。”
提起羅希奭這個名字,餘下幾人臉色紛紛變色,
羅希奭此人,以酷刑聞名,一點也不亞於武周時期的酷吏來俊臣,若論起迫害官員,兩人可謂是不相上下。
甚至可以說,羅希奭比來俊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寶五年,李林甫曾針對太子李亨發起過一場冤案。
當時,太子李亨姬妾杜良娣(東宮的內官有妃、良娣、寶林三級,良娣是地位低於太子妃的姬妾)的父親杜有鄰與女婿柳勣不和。柳勣誣告杜有鄰“妄稱圖讖,交構東宮,指斥乘輿”,李林甫命京兆士曹王鉷與楊國忠一同審訊。
最終,杜有鄰、柳勣都被杖斃,杜良娣也被廢為庶人。
在這次事件中,很多地方官員也受到波及。北海太守李邕、淄川太守裴敦複被杖斃,韋堅、皇甫惟明等與太子交好之大將被賜死。
而最讓人驚懼的是,監察禦史羅希奭趁機巡察地方,大肆殺戮貶謫官員,自青州一路殺到嶺南。
爾時,前相李適之已被貶為宜春太守,聽聞羅希奭之所為之後,驚懼之下竟服毒自儘!
一時間,滿朝文武人人自危,若是被羅希奭盯上,就隻有死路一條!
對滿朝文武來說,羅希奭這三個字,就是噩夢般的存在。
“這……這恐怕有些困難了吧?”吏部尚書高洛川覺得喉嚨裡有些發乾,他舔了舔嘴唇,艱難地說道。
作為吏部尚書,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羅希奭的手段。
羅希奭最善於刑訊逼供,其手段簡直令人發指,凡是落在他手中之官員,皆是生不如死,他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信息。
而李滄海竟然想要從這麼一個,專司吏法之人口中得到真相,在吏部尚書看來。簡直難比登天。
“羅希奭?哼,我倒是想要好好會一會他!”李滄海哼了一聲,他衣袖輕輕一甩,隨即對吏部尚書道“尚書大人。羅希奭此人現在何處?”
“羅希奭如今為中部、始安兩地之太守,令充當經略使。”吏部尚書回道。
李滄海眉頭微皺,他思忖片刻,隨即道“從洛陽到始安,要多久時間?”
“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個多月。”吏部尚書想了想說道。
“這麼遠?”李滄海不禁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