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海搖了搖頭,歎道“如此明顯的破綻,你都看不出來。也難怪你會落入圈套了。”
“你……!”黑衣人頓時怒了。
“哎~,先彆發怒,聽我說完。”李滄海淡淡地道“放了十多年的證據,這油紙包又豈會毫無損毀?”
黑衣人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油紙,心中頓時明了。
這油紙包隻有表麵有著一層灰燼。甚至摸在手中還有著一些光滑,根本不是存放在灶台中十多年,應該有的特征。
灶台之中有柴灰,較為乾燥,油紙應極為乾燥,甚至出現龜裂才是。
而這油紙,明顯是近期才做出之物。
黑衣人這時才明白,自己徹徹底底地被李滄海給戲耍了。
“嘖嘖,先生,你真厲害!”李鈺嘖嘖稱奇。他劍眉一挑,指著那黑衣人罵道“就憑你這個蠢貨,也想跟先生鬥智?簡直不自量力!還敢行刺本王?你以為本王身柔體弱,就好欺負嗎?”
眾人默默地點了點頭,李滄海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拍著他的肩膀,認真地道“王爺,恭喜你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實力。”
“……”,李鈺一陣無語。
“咳咳,李大人。眼下還是先處理此事為要。”崔渙故意咳嗽了兩下,化解了李鈺的尷尬,說道。
齊雲鶴聞言,手中長戟立即指向黑衣人。隨手一揮,周圍侍衛頓時一擁而上,將黑衣人當場捉住。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真正的麵目吧!”李滄海走到黑衣人身邊,隨手扯下了他的蒙麵絲巾。
此人約莫四十餘歲,剛毅的臉上儘顯老練之色。
“是你?王鉷?”崔渙驚愕地道。
李鈺也愣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恨恨地罵道“好啊,真是好啊!當朝禦史中丞竟然行刺本王,好,真的很好!”
李滄海似乎也沒想到,此人身份竟然是禦史中丞,王鉷。
老實說,在調查此案之前,他對朝廷官員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知之甚少,若說熟悉,也隻有皇甫坤,崔渙等為數不多的幾人。
但自從他接手調查此案,他對朝廷官員就全部認識了一遍,順便還梳理了下朝中黨派。
當今朝中有三股勢力,一者是以楊國忠為首,把持朝政,欺下瞞上之輩。
二者,是以崔渙、李泌等為首,竭力維持大唐江山的忠臣良將。
三者,是以李林甫為首的門人子弟,儘管李林甫早已身死,但他生前所布下的勢力卻依舊在運轉。
而王鉷則是李林甫最得意的學生,與李林甫之子共同推動其勢力運轉。
李滄海沒想到自己這次心血來潮所布下的陷阱,竟然抓到了一條大魚!
“王鉷,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李滄海眯著眼睛,淡淡地說道。
王鉷目光凶狠的看著李滄海,看那神情,恨不得當場擰斷他的脖子,他冷哼了一聲,似乎打算閉口不言。
“李大人在向你問話,回答問題!”見王鉷一臉漠然,齊雲鶴冷然喝了一聲,手中長戟立即搭在了王鉷肩頭,鋒利的彎刃在王鉷脖子上輕輕一劃,頓時出現一道血口。
“我乃朝廷命官,我不信你們敢動手殺我!”王鉷終於開口說道。
“倘若這就是你之依仗,那你可就錯了。”李滄海突然古怪地笑了起來,他眼睛微微眯起,不以為然地道“我們殺的是行刺王爺的刺客,可不是什麼朝廷命官。”
說到這裡,李滄海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身邊那些侍衛,淡淡地道“本官問你們,你們所捉到的是誰?”
“刺客!”那些侍衛異口同聲,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
李鈺眨了眨眼睛,上前一步,趁機說道“你們殺了行刺本王的刺客,本王會稟命聖上,對爾等進行封賞!”
聽到兩人所說,崔渙眉頭微微皺起,在他看來,李滄海這種方法未免有些不妥,但他思前想後,覺得李滄海應該不會真的殺了王鉷,於是便忍了下來。
王鉷的臉色卻瞬間變化了起來,他盯著李滄海,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卑鄙!”
他知道李滄海並沒有威脅他,他們完全可以當場殺掉他,而且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畢竟確實是他行刺了李鈺,這點眾人親眼所見。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李滄海聳了聳肩,神色如常地道。
王鉷臉色變成一片豬肝色,顛倒黑白,本就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沒想到如今居然落在了自己身上。
“王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可說?”李滄海淡淡地道。
“落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不過你也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一句話!”說完,王鉷很乾脆地閉上了嘴。
李鈺頓時有些怒不可遏,他指著王鉷破口大罵道“王鉷,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你閉口不言,本王就拿你沒辦法?本王現在就可以將你宰了!雲鶴,動手!”
齊雲鶴聞言,眼神驟然一冷,手中長戟立即揮動。
“且慢!”崔渙忙大叫一聲,止住了齊雲鶴,他對著李鈺行禮道“王爺,此人事關重大,殺不得!”
李鈺英俊的臉龐氣的有些發青,他氣呼呼地道“為何殺不得?”
崔渙看了眼額頭上明顯有冷汗滲出的王鉷,他低聲道“王爺,此人關係到秦複清白,在沒有查清一切之前,此人尚且有著很大的作用。”
李鈺猶豫了起來,他撓了撓頭,轉身朝李滄海問道“先生,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李滄海神色如常,似乎對此事漠不關心,他雙手籠在衣袖之中,無所謂的道“一切儘看王爺處置。反正證據我已經拿到,羅希奭也落進我的手裡,他其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
崔渙似乎沒想到李滄海會這麼說,愣了下之後,道“李大人,王鉷畢竟是禦史中丞,若是殺了他,聖上那裡如何交待?”
李滄海笑了笑道“崔大人,你忘了之前所說了嗎?他隻是個刺客而已,何況還有王爺在,聖上會相信王爺的,不是嗎?”
崔渙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李滄海的話,卻讓他不知該如何說。
李鈺搖著折扇,輕輕拍打了下腦袋,隨手一揮,輕描淡寫地道“既然留著沒用,那就殺了便是!”
齊雲鶴眼神一冷,長戟立即拿開尺許,然後大喝一聲,猛地揮動長戟朝著王鉷的肩頭橫掃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