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何時用了你的錢!你彆血口噴人!”
田二郎嗬嗬冷笑。
“你爹沒跟你說,他把你賣我了?這兩千貫是你賣身的錢。”說著,田二郎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契書,“啪”的拍在案上。
“我跟他說了要麼還錢,要麼我把人帶走,否則我就去官衙告你們,他讓我帶人。”
初七聞言瞪圓了眼,腦袋嗡嗡直響。
“不可能,阿爺不會說這樣的話,我要去問阿爺!”
初七奪門而出,一頭衝進堂屋。
“阿爺,阿爺,你在哪兒?!”
阿爺沒有現身,反而是他的妻出麵,不溫不火地往那兒一站,問“怎麼了?你阿爺出門了。”
“我要找阿爺,他不可能把我賣了!”初七氣得淚珠兒都出來了,“他一定是欺負我不識字,拿契書來騙我!”
常福妻道“這事我知道,我讓你阿爺和你說清楚,他沒跟你講呀?這男人就是沒擔當,你放心,跟了田二郎,他不會虧待你,他家田地可多著哩。”
說著,常福妻朝初七身側遞了個眼色,初七這才發現田二郎跟來了,見他伸出手,她連忙把他的手打掉。
“我不,我不要跟他走!”
常福妻冷笑,“那你就讓阿爺去坐牢,去挨板子,反正兩千貫我們家拿不出來。”
田二郎見初七不肯就犯,不禁惱火起來,眉頭一擰,沉聲道“你和常福在玩什麼把戲?說話不算話,我明天就去官衙告你們!”
話落,田二郎氣呼呼地轉身走人,常福妻急了,兩三步追過去,討好地笑著道“唉,您彆急,說好了,常福和初七說好了!”
“什麼說好了,你們夫妻倆都在玩我呢!叫常福出來說個清楚,要不然從今往後再沒有生意給他做!”
田二郎將常福妻猛地一推,常福妻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見田二郎真的要走,她乾脆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哎呀你這沒良心的,我操持著這個家,儘心儘力,你倒是半點忙都不幫,遇到事就躲,我怎麼會找了你這麼個男人,哎呀,祖宗喲,我這是犯了什麼冤孽,非攤上這麼個男人。”
哭著哭著,她把常福哭來了,常福不知躲在哪間屋子裡看著,對眼下的事一清二楚,他撫起發妻之前,趕忙拉上田二郎,急切地說道“二弟,你先彆走,我們好商量,實在不行……你拉駱駝去?”
“不行!”常福妻瞪圓哭紅的眼,“家裡的駱駝一頭也不能少。”
田二郎不屑冷笑,“沒錯,不行,就算拉走所有駱駝,連本帶利都不夠這兩千貫,但看在你們兄弟一場,我就帶走你的駱駝,債兩清,如何?”
“這……”常福猶豫了,他看看初七,左右為難。
初七不笨,從他們眼神、言辭之間,她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當初阿爺並沒死,而是將她賣給了這田二郎,田二郎慌稱阿爺死在伏俟城,還想把她帶走,可她牽著阿財跑了,沿途找著阿爺的蹤跡,打聽著伏俟城,她想隻要一天沒見到阿爺的屍首,就不相信他死了。
而眼下,初七很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這麼執著,也後悔自己來到這座邊城。
田二郎再次催促,“常福兄,考慮好了嗎?給我駱駝還是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