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狡黠一笑,“有些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若是真的,自有再露出馬腳的一天。”
雲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
南碼頭,暗閣。
少有人知道,在喧鬨的碼頭旁有這麼一座暗閣。
外人都以為是某位商船老板房產,但內裡的奢華確實宮裡的氣派,且還有多層防衛。
暗閣的主廳隻有一副桌椅,裡麵的裝潢肅穆又帶著一絲壓抑。
桌上的茶盞裡茶永遠保持溫熱,泛著幾縷清透的白煙。
椅上的男子一身黑袍,臉上的白色假麵大抵就是壓抑感的來源,他衣領和袖口整理得一絲不苟,骨節分明的手正在翻看著竹冊子。
“主子,宮裡有人來信了。”
墩三拿著宮裡小太監寄來的信遞給他。
鐘黎放下手中的冊子,快速將信瀏覽了一遍,很快便對今日宮裡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看到信上最後還寫著陸霜扇了陸倩一記耳光,他竟違和地輕笑出聲。
在旁研磨的小太監頭一次聽到這假麵下傳出笑聲,嚇得手抖將墨汁濺到了桌麵上。
鐘黎抬了抬手示意他下去,他如獲大赦地用衣袖擦乾淨了桌麵就小步跑走。
墩三道“主子笑什麼?”
鐘黎將信遞給他,“你也瞧瞧。”
墩三沒有鐘黎那般一目十行,花了好一會時間看完後道“陸姑娘好生聰慧啊!不過……”
“不過什麼?”
鐘黎語氣冷淡,墩三雖看那張假麵看了多年了,還是時不時會因為鐘黎的語氣導致他嚇一跳。
但他又覺得自己沒想錯什麼,便道“不過主子不是應該難過嗎……雖說您和陸姑娘現在關係不錯,但您要娶的不是胡姑娘嗎?她今日被打得那樣慘,您也不心疼……”
墩三話音未落,整張桌子猛地一顫,桌上的冊子都被震落許多。
鐘黎冷冷看著墩三,墩三嚇得立馬噤聲,他知道方才是這張桌子替他挨了一腳。
但說實話,他沒懂自己說錯了什麼,這胡姑娘確實是少督主的未婚妻啊……
鐘黎用眼神殺了墩三一遍,又眯眼望向屋外,“幾時了。”
墩三咽了口口水,“酉時了,快用晚膳了。”
鐘黎起身退了黑袍,去後麵換了件白衣後快步往外走。
墩三才收拾好了桌子,小跑跟上鐘黎,“主子,都要用晚膳了您去哪啊?”
“回家吃飯。”
家?
墩三“……”
鐘黎一出暗閣就摘下假麵放到墩三衣袋裡。
墩三跟跑著鐘黎到陸府附近時已是氣喘籲籲,“主子,您慢點啊,要不您帶著我一起飛啊……”
鐘黎用一種“你也配?”的眼神看了一眼墩三,轉頭就要進陸府。
墩三敢怒不敢言,三兩下蹬到陸府後門外的老樹上躺臥著。
一般如果鐘黎去了陸府又沒召他有什麼事的話,他都隻能躺在這棵樹上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