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仰著頭看他,心道這狐狸還裝什麼君子?
“我若就是要言而無信呢?你待我何?”
鐘黎道“那我就去告訴少督主你騙他,你不將東廠放眼裡。”
他說著放開了她,站起身來一臉認真,陸霜沒搞明白他犯什麼病,道“你不許我和彆人喝酒,卻要我去給彆人洗衣裳?”
“鐘黎,要不要我找個郎中幫你看看?”
繼而他又道“或者你親我一下,我幫你洗,不告訴他。”
這狐狸怎麼犯狗病?
陸霜挑眉,“你威脅我?”
鐘黎溫聲“我是在跟你商量。”
陸霜道“我不想跟你商量。”
話音一落,鐘黎就轉身往外走,“那我現在就去告訴少督主。”
陸霜一滯,蹭得起身扯住他的衣袖道“你這種態度,還想上我陸家族譜?”
他果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身姿被一旁的燈火淬成淡淡的金色。
陸霜扯他衣袖的那隻手被他捏住,在她指尖掐了兩下,“你好像很清楚這句話震得住我?”
他一雙眉眼攏在陰影裡,深淺難辨,“這算不算欲擒故縱了,家主。”
這算嗎?
她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來,倏爾她避開這個問題道“你去幫我洗了,且不告訴你們少督主,我明日還有半場酒不喝了。”
畢竟還有一半的新兵今日沒敬到酒,但其實她本就不打算喝了。
室內略略靜了一會,陸霜細細回味了一下,這會不用鐘黎說,她自己都品出幾分欲擒故縱來。
這自然不是她的本意,隻是自然而然就這麼說出口了。
氣氛詭昧,才下去幾分的酒勁似又在往上竄,她微涼的指尖泛上些熱意。
陸霜暗暗發誓以後要少飲酒,喝茶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終於耐不住了,道“你不樂意就算了,我自己……”
“我樂意。”
隻是鐘黎又加了一句“不過不是你明日不喝酒就行了,以後在外都不準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
陸霜道“好。”
而後,陸霜沐浴時發現水溫正好,應是早先有人將燙水放好了,涼到此時溫度正適宜。
圓丫粗心,八成是雲嵐放的水,陸霜這般猜到。
鐘黎出門拿回了自己的外裳,回了自己小院裡丟給了墩三,道“拿回去叫人洗了。”
總的說一番拉扯下來,他們二人是都不虧,臟活累活也落不到這兩人手上,墩三頂著一張大冤種臉,又打著瞌睡加夜班。
他算是發現了,主子跟了陸姑娘以後,苦的是他,他不僅常常睡不到床,夜間的差事也變多了。
隻不過他敢怒不敢言,隻得狗腿地接了差事。
陸霜睡下後,那廂的雲嵐和圓丫也才歇下。
雲嵐本以為圓丫出了什麼大毛病,結果郎中來了一看,說隻是這小丫頭來了癸水。
圓丫起初還以為是自己撒謊肚子疼,結果遭報應害她真的肚子疼,沒想到好巧不巧,老天都來幫她圓謊似的。
小丫頭成大姑娘了,圓丫有些不習慣,雲嵐幫著她弄了好一會,她睡下後,雲嵐還是去看了看陸霜。
見主院裡已經熄了燈,想來鐘黎說話也算靠譜,這才回去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