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弈見她笑得那般開心,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顯然是他娶陸倩道事一點兒也沒刺激到她。
他突然間隻想把麵前人捆起來扔到馬上帶走,當然這也隻是想想,於是他也對陸霜笑道“是我不好,讓倩兒等急了。”
這兩人在外人麵前演戲那叫一個滴水不漏,不管是陸霜這個當家主的,還是陳謹弈這個新郎官,表現出來的都是喜慶祥和之景。
但其實陸霜也不完全是演,她雖不待見陳謹弈,但也是真的高興陸倩嫁給他的。
畢竟實在是配啊。
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懂她,懂那種把陸倩趕出去後的愉悅舒暢。
她想著不用再和仇人住一個府邸,感覺陸府裡的花草都要再美上幾分。
婚事進行得順利,陳謹弈接了陸倩後,在皇子府大喜宴,排場與立正妃無異。
眾人都說陸府二姑娘有福氣,得二皇子如此寵愛。
陸倩今日不能見人,等在新房內聽著外頭熱鬨,有賓客吃多了酒,調侃道這才是辦喜事的樣子,上次胡家女與東廠的喜酒吃得一肚子晦氣,胡尚書在旁桌聽到了,臉色比牛糞還黑。
喜宴一直從上午到晚上,劉迸散了值才姍姍來遲,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因為這些事特地去調整休沐時間的。
陳謹弈等的就是他。
本來女方家屬早上把新娘送上轎,後麵在新郎家的宴席他們是不必去的,比如陸霜就睡了個回籠覺。
但劉迸畢竟早上沒在,他進門就道“家妹大喜,劉某早時有公務在身未能送親,特來賠禮,恭賀二殿下。”
陳謹弈沒稱他為劉將軍,而是套近乎道“你是倩兒的義兄,那往後也是本殿的義兄了。”
劉迸“……”
難道他還真能稱他為妹夫不成。
陸府內。
今日確實大喜,人人都很高興,吳氏在院裡數彩禮數得合不攏嘴,陸霜則是在老太太屋裡下棋。
難得這般心曠神怡,讓她願意去玩這些費腦子的東西。
她本來不想和老太太下,彆看她年紀大了,腦子靈光得很,陸霜不是她的對手。
但雲嵐棋技太差,圓丫又一點都不會。
老太太手中的白棋把陸霜步步緊逼,嘴裡緩緩道“霜兒,你就這般放你義兄進虎穴?”
這祖孫倆都知道陳謹弈娶陸倩的利益所在,陸家不就劉迸手裡的兵權最香嗎,聽說劉奔散值後去敬酒,那今日估計是不到半夜出不來了。
老太太雖知劉迸秉性,但多憂慮幾分也是正常。
不過陸霜是絲毫不擔心。
她道“義兄深明大義,無意結黨,二殿下還沒那個本事誘惑得了他。”
想來前一世,是她以死相逼,劉迸才無奈答應了她相助陳謹弈,陸霜清楚地記得他當時是有多麼絕望。
那時的劉迸眼中布滿紅血絲,無力地望著她,道“阿焰,用儘心血培養出來的兵將,是為了禦敵護國,不是奪嫡內耗,你難道很想做皇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