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就是這般膈應人。
陸霜氣悶地喝了一大碗涼茶。
涼過之後她稍稍冷靜了一些,她最初就知道,弄垮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萬不可浮躁。
她手中的證據越來越多,這是一件好事,隻是她需要幫手,需要契機。
她在朝中實在沒有什麼得力助手,劉迸能給她撐腰,但僅限撐腰,賣給於都督的恩情也已經用掉了,且他老人家也是個半退休的狀態。
陳而謹弈仗著流著皇室的血,高高在上,為所欲為。
那便……隻有找一個身份能與他抗衡的隊友才行。
陸霜本無意卷入奪嫡之爭,但是……還是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戰友。
她翻了翻前世的記憶。
嘖,三皇子這人……好不好相處呀?
她發現自己對陳謹睿的記憶實在不多。
本就沒什麼交集,現在去示好,是不是太尷尬了些。
想想朝中還有連孟青這種看不慣他的權臣,回頭她可扛不住他參她一句結黨營私!
陸霜揉了揉眉心,起身先將那可悲的兩兄弟交代給了唐歡,又警告全營……不,是拜托劉迸發話,讓整個武練場都封鎖了這件事,絕不外傳。
因著這件事,陸霜今日直到散值回府都鬱鬱寡歡。
她一腳踏進府門時,王媽一臉諂媚地迎上來。
她這幾日夜夜做夢都是當管家耍威風,奈何陸霜後來就不提這件事了。
現在二小姐也嫁出去了,該忙的都忙完了,是不是該提醒提醒她?
陸霜往院裡走,與雲嵐眼神交流了一下,嘴上敷衍王媽道“王媽教下人自是教的不錯的,隻是還不夠有威信,往後若是當管家,可不止管我院子裡的丫鬟,整個陸府你都是要管的,還是再多熟悉一段時日吧。”
這話一出,王媽一陣欣喜,陸霜叫她去管整個院子,說明沒有打算食言,且她權利大了,能幫上吳氏的地方也多。
她笑著退下後,陸霜問雲嵐道“她哪還是沒動作?”
“她”指的是吳氏。
雲嵐搖頭,道“家主會不會多慮了,當初花羽那丫頭許是為了讓家主幫她,才特地編了個謊話出來糊弄人。”
陸霜覺得身心疲憊,坐到秋千上輕輕晃著,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種事情還是謹慎一些好。”
雲嵐道“家主要知道什麼,還不如打她一頓就什麼都說了。”
“你自己方才也說了,不排除是花羽胡謅,既然不確定的事,又怎麼好屈打成招?”
“且王媽跟了吳氏這些年,怕是身家性命都握在吳氏手裡,打也未必打的出來。”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隻有一次和無數次,王媽管府,就是給了她最得天獨厚的機會,如果無事,那便無事,如果有事,那有些事就得翻一翻了。”
雲嵐隱約聽懂陸霜的意思,隻是有些事她知道的實在不多。
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家主這些日子又是處理公事,府裡也要掛心著,會不會太累了。”
陸霜抬眉,眼神直勾勾看著雲嵐,仿佛已經看透她的心思,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