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順手勾住了她的手肘,在她耳邊道“我帶家主進去。”
呦吼。
陸霜當即就停住腳步,給了鐘黎一個很官方的笑容。
小太監不知道他倆在打什麼耳語,那女子前麵罵他的時候拽得不可一世,現在卻在那人畜無害地笑。
無語,在太監麵前談情說愛?真的很下頭。
遂他又嘴賤了一句道“能不能快點滾,彆妨礙我當差。”
他嫌棄地說完,卻挨了一道冷冽的眼刀。
鐘黎收起方才那副溫溫的樣子,緩緩走近到那小太監跟前,低頭俯視著他,道“你好像官威很大。”
小太監心裡有些發毛,道“一般般,我畢竟是東廠的人。”
除皇帝外,外人無法處置東廠之人。
許是身高壓製的問題,小太監顯然不太有氣勢,他變扭地向後退了一點,見眼前的男子不緊不慢地將手伸進衣袖裡。
陸霜也好奇地看去,不知道這家夥在掏個什麼玩意。
鐘黎動作慢條斯理,從袖中緩緩掏出一枚玄鐵令牌來。
他將令牌的正麵擺到小太監眼前,一言不發。
那令牌東廠無人不識,上麵有大都督府專門的印刻,見令牌如見大都督。
不過於都督已經不在世了,能發此令牌的隻有以往的少督主。
而少督主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那麼能拿此令的就一定是少督主的心腹。
陸霜憋著笑揚了揚嘴角。
在這方麵,關係戶就是靠譜。
那小太監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眼神飄忽地咽了口口水。
“大……大、大人。”
陸霜學著他說話道“大大大大大人?誒?你剛才也不結巴啊。”
她說著,鐘黎淺淺朝她瞄了一下,見她笑得真切。
少女眉如遠山含黛,眼簾擒笑,彎如秋月,但並沒有所謂笑不露齒的拘束,生動間又有幾分放蕩不羈之態。
當然,還有些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這副模樣與她同他吵鬨時怒態大相徑庭,他感覺他平日裡所見的,不是氣極反笑,就是皮笑肉不笑,就連剛剛對他那一笑,也不見得有此刻這般真切。
陸霜感受到身邊人視線多停留了片刻,道“看我作甚?”
鐘黎道“你想怎麼處置他?”
處置他?
那小太監本就慌,陸霜嘲諷他他也不敢再回懟了,內心直呼東廠水太深。
陸霜倒是沒想著什麼處置不處置的,道“按你們東廠的規矩來唄,我一個外人又無權插手。”
小太監這會反應快了,忙道“什麼外人?姑娘是東廠的自己人,嘿嘿……自己人。”
陸霜感興趣的“呦”了一聲,道“姑娘?哪來的姑娘?”
他方才不是喊她男人婆嗎?
小太監急得發抖,道“哎呀姑娘!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陸霜道“不,我就是小人,我得理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