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帝怒吼一聲,隨後咳了好幾下,接著道“你現在還有何臉麵喊這些?私養暗兵,你是想造反了嗎?”
“不……不是的。”
陳謹弈搖著頭,嘉貴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本以為是給陸霜下馬威,卻不想她竟是有備而來,她往前爬了兩步,道“皇上,皇上斷然不可輕信啊!弈兒是您的至親骨肉,臣妾也伴您二十餘年,怎會生出不敬之心?”
齊南帝失望至極,諷刺地點了點頭,緩緩起身道“嘉貴妃,要多少證據,才能證明你們母子的錯處呢?”
嘉貴妃?
這是齊南帝第一次這般稱呼她,以往不是喚她閨名,就是喚她愛妃,如今卻冷冰冰地喚她一聲嘉貴妃。
她努力穩住心態,道“皇上!這陸霜乃是被邪物附身之人啊這是有目共睹的!昨日魂驗之時,她的邪氣已經影響到了她的至親,她的話絕不可信,她就該被斬於殿前啊皇上!”
齊南帝眉頭跳了跳,這一碼歸一碼,她對陸霜這件事還是較為相信的,他相信陸霜不祥,但也能大致判斷出嘉貴妃母子的罪行是否屬實。
他抬頭看了一眼陸霜,目光又落到嘉貴妃身上,道“沒有哪一個逃得過,她的事,便等會再說。”
嘉貴妃顫了顫,這意思就是要先發落了她?
他沉默了一下,道“貴妃嘉氏,縱子私養暗兵,貪財萬兩,褫奪貴妃封號,降為貴人,免協理六宮之權,罰俸一年,無詔不可踏出椿西宮門,不得任何人探望。”
陸霜就這?
她屬實不太理解齊南帝從責罰標準,此次鬨得這般大,死者眾多,京城內恐慌至此,不說讓他賜死嘉貴妃了,怎麼連冷宮都不打入?
降為貴人?才隻是降為貴人?!
如此責罰給足了她東山再起的幾乎,哪有一勞永逸來的好?
可饒是她再有不情願,也沒有資格開口說話,齊南帝說完,嘉貴妃也聽得出這番發落已是留足了情意,便默默抹眼淚,磕頭謝恩。
隨後齊南帝又看向陳謹弈,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陳謹弈嚇得重重磕了一個頭,道“父皇,兒臣從未有過二心,求父皇明鑒。”
可不管他有沒有二心,不管他養暗兵為的是什麼,這都已經是觸到了一個君王的底線,齊南帝俯視著他,長歎了一口氣,道“你,滾去江北的塵煙道觀,修道三年,再回京城。”
“什……什麼?父皇這是……要趕兒臣走?”
陳謹弈跪都跪不穩當,晃了晃身子,不可置信地問道。
齊南帝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陸霜就這?就這?!
他貪汙錢財,私養暗兵,殘害百姓,欺君罔上!
不殺就算了,好歹貶為庶人吧,就讓他出去遊蕩三年?
罪大至此,陸霜怎麼也想不到齊南帝就這般與天下人交代。
但她很快發現,她想錯了,因為他根本沒打算與天下人交代。
齊南帝說完後,問了殿上眾人一句“朕如此決斷,愛卿們可有異議?若無異議,便昭告出去,惹得人心惶惶的山匪們已經儘數捉拿歸案,黎民百姓大可放心出門。”
他還特地朝鐘黎看了一眼,道“望之,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