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吼完後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著鐘黎,道“這種事……你又怎會知曉,怎麼?東廠之人都是鬼魂嗎?無處不在嗎?”
鐘黎冷冷道“你承認了。”
胡安兒將頭搖得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又聽鐘黎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爹自然也一樣,利欲熏心,口蜜腹劍。”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我爹殺了人,那又與我何乾?你還說他中了毒,又是什麼毒,為何偏偏要取我的血,為何……”
她話未說完,鐘黎已經出了房門,他吩咐了幾句,馬上有人進來,手中還拿著胡安兒熟悉的器具。
胡安兒鎖在牆角退無可退,她哭道“做什麼?為什麼!這月不是已經取過血了嗎?一次那麼多,我會死的!”
“胡姑娘,主子說您死不了,您就是死不了。”
下人們將她壓住,又將她的手臂強硬地抽出來。
那隻手臂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她們又隻能把她的袖子往更高處撩。
“不許碰我!誰許你們這樣翻弄我的衣裳!”
下人們道“我等都是閹人,胡姑娘大可不必這般介意。”
他們抓著她的手,胡安兒無助地看著拿鋒利的器具又向自己伸過來,有一瞬間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是她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那個魔鬼取她要活血,她就不得不這般不人不鬼地活著。
就在那利器又觸及到她皮膚的那一刻,突然外頭傳來廝打的聲響,做事的小太監一時分了神,被胡安兒奪了利器,狠狠刺了一下。
胡安兒見自己傷了人,隻覺得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胡亂刺了幾下。
鐘黎本在外站著,府中多個方位同時有刺客入侵,他一時不好確認往哪個方向先去,便轉身回了屋裡,正見到胡安兒在發狂。
他三兩步上前,撕扯下小太監身上的衣衫,將胡安兒的手死死綁在床柱上,又扼住她的脖子,問道“刺客是何人?”
胡安兒道“我如何知道?”
鐘黎似乎能看進她的眼底,見她不像是在說謊,才放開了她,轉頭出去將門鎖上。
都督府向來安寧少客,卻又戒備森嚴,遇刺,還真是頭一回。
不知這刺客是跟著他來的,還是為著胡安兒而來,隻是他今日碰巧在府中。
府內不僅有太監,還有些從禁軍撥過來的侍衛,雖說可以稍稍抗衡一下,但最終卻還是難敵。
這些刺客身手不凡,極為靈活,都督府內亂作一團。
鐘黎見靠近胡安兒寢屋的南側人數最多,就要防守不住,他親自出手,搶過禁軍的劍就揮出一道鋒利的劍氣。
一名躍在空中的刺客避之不及,如死鳥一般直直落了下去。
不知有誰突然放了一簇小煙火,一看便是星號,一時間其他方位的刺客都迅速聚集過來,將鐘黎團團圍住。
一個似是頭目的人小聲道“不是說他從來不在府中?”
這聲音雖壓得低,但鐘黎還是可以聽到。
看來來者為的是胡安兒。
胡安兒在這裡已幾月有餘,若是為著胡安兒,難道不應該早早出手?
鐘黎一時也想不通個緣由,隻得瞄準了那個頭目,先衝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