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監是真權臣!
胡長坤剛張開的嘴又閉了回去,輕咳了一聲縮回馬車裡。
他不禁心歎胡安兒實在是沒本事,若是她這女兒能有些手段,任憑他是大都督,也會給他這個嶽父幾分薄麵,可他卻在眾人麵前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可見胡安兒在都督府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實在是白瞎了他多年的教導,半點沒有幫上他不說,還將自己搭了進去。
但他當下也無暇想這麼多,此次迎西蠻使臣一事極為重要,如果發展得順利,此事一過便可解了二皇子的燃眉之急,有西蠻撐腰,他很快便能回京,嘉貴人解除禁足回到貴妃之位也指日可待。
他與他們是一根繩的螞蚱,若是二皇子倒台,三皇子將來上位,他操勞半身所得的尚書之位定是會被迫拱手讓人,屆時他胡家的好日子是怕是到頭了。
不過他也知道西蠻朝堂如今分派,也不知前來的使臣是否與嘉貴人的母族是同一派彆。
這也是陸霜所心憂之事。
他好不容易讓陳謹弈自食其果,若是才這些時日他就能重回京中,實在對不起她先前的一番努力。
但此事畢竟太大,事關兩國,自然不能被他的私人恩怨所左右。
在見到西蠻使臣之前,誰也不知道對方會提什麼條件,陸霜一路麵色微惆,陸啟霄見了,到她身邊小聲道“陸校尉,你心情不好嗎?”
他這次很自覺的沒有再嘴快喊成“姐姐”。
陸霜道“沒有,你上後麵安心跟著就是。”
說罷她回頭給了唐歡一個眼色,唐歡上前把陸啟霄往後帶去。
又趕了一小段路,鐘黎側頭瞧了她一眼,道“他若是借此得以回京,也掀不起大浪。”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淡,但又極為自信。
雖然陸霜什麼都不曾開口說,但他就是能猜透她內心所想,且非常確定。
她對陳謹弈的恩怨厭惡,應該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可不知為何在他麵前總有一種被扒光看儘的錯覺。
陸霜道“大都督多慮了,這些與我無關。”
說罷她兩腿一夾,讓身下馬兒加快了些速度,鐘黎也加快速度與她並排。
二人速度算是默契,隻是坐馬車的胡長坤吃了些苦頭。
此去一路,路本就沒有京城中那般平整,再加上馬車笨重,速度一快,他在裡頭便被顛得七葷八素,扯開簾子想要罵人,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臨近傍晚,陸霜與鐘黎已經在林子旁歇下,第二日再繼續趕路。
乾糧噎口,中午時已經湊合了一頓,既然休在林邊,唐歡就帶著人去看看有沒有野果野味。
鐘黎看了一眼,也跟了過去。
胡長坤的馬車跟他們跟得費力,他老人家半路還將早膳稀裡嘩啦吐了出來,午時乾糧也沒吃一口,後來索性也就不追敢了,慢悠悠跟著,待他集結到林邊時,天已經黑透。
他捂著腦袋走下車時,正見到幾人手中提著處理好的山雞野兔走來,陸霜身前還燃著一簇篝火。
他上前正要在火堆前坐下,陸啟霄看了箭步跑來,搶在他前麵占了位置一屁股坐下,將野兔吊在木棍上往火上烤。
陸霜咬了一口果子,對胡長坤道“胡大人往邊上做點就是。”
畢竟他又不烤東西,坐旁邊些也是合情合理。
胡長坤疲乏得很,也沒說什麼,往邊上移了一點,又要坐下時,卻被後麵一連串的人給無意推搡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