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監是真權臣!
二人在馬車中做好後,陳江吟還是很暖心地先關心了一下陸霜的腳。
得知陸霜是為了急著給大都督處理傷口才傷的,她憤憤道“霜兒你怎麼還這麼蠢,不該事事將自己放在第一位嗎?你給他處理傷勢,晚個一時半會的他又死不了。”
陸霜樂道“公主越來越會關心人了。”
陳江吟板著臉。
陸霜又道“江吟越來越會關心人了。”
陳江吟還是板著臉。
陸霜道“也不是我太急著幫他,隻不過是他那傷也是因為我才受的,還傷的不輕。”
陳江吟神色這才鬆了下了,問道“不輕?沒看出來啊,他方才站得看著挺精神的。”
陸霜道“確實不輕,深可見骨,但臣子都是齊南的顏麵不是?皇上向來最看重這些,又怎能在這樣的場合喊傷喊痛的。”
陳江吟也了解自己父皇,點了點頭,道“那倒是,這麼說來,那個大都督人也還算是說得過去,不過說起我父皇,唉,你說……你說這婚約都在了,那個什麼宸王怎麼還敢叫我父皇將婚約取消?這天下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事雖是意料之外,但陸霜與那宸王相處這些日子下來,倒也覺得是情理之中。
他那樣的人,不論做什麼,都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若是有人與他爭,他隻是一定要贏。
從初次見麵與他鬥嘴打賭便看得出來。
陸霜閉眼小憩,邊道“隻怕他是要聯合著嘉貴妃,在你父皇耳邊叨叨許久,又是威逼又是利誘,不知這婚約能不能護得住你。”
陳江吟慌亂道“他們上來就給父皇下馬威,給那個老女人和我二皇兄說了這麼大恩典還不夠,竟然想用一個什麼煙花柳巷的女子將我換走,父皇若是這都能答應,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去!”
陳江吟想著,眼淚就不自覺泛了上來,她見陸霜閉眼凝視,起得將她搖醒,道“你還有心情睡!”
陸霜不是在睡,而是在想。
她問道“我兄長是如何說的?”
陳江吟道“你寫信來,他自然是願意幫的,隻是他說什麼日後若是上戰場恐不能陪伴我,會同我和離,甚至我休他都無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總之就是她不喜歡我,本宮也不在乎他的喜好!不過是不想去西蠻罷了……”
她越說越難受,眼淚還是沒能忍住落了下來,陸霜歎了口氣,搶過她的淡紫色帕子幫她擦了擦。
陳江吟將她的手甩開,道“同情我做甚,本宮說了不在乎!”
如果父皇真的不要她了,那才是真的難受呢。
陸霜道“如果皇上到時真扛不住壓力要將你送出去,我便和兄長一同去請戰。”
陳江吟愣了愣,問道“請戰?是說要與西蠻打仗?”
陸霜點了點頭。
她道“如果你不嫁,宸王便有理由獅子大開口,要個十幾座城池也是有可能,若是到了如此地步,這口氣必不能咽。”
“十幾座城池?!”陳江吟義憤填膺道“我聽聞往年西蠻羸弱時,將嘉貴妃嫁過來,我們也不過隻要了他們四座城池。”
陸霜道“你也說了,他們是將嘉貴妃嫁了過來的。”
陳江吟聽後沉默了,低頭攪著帕子,過了半晌,小聲道“霜兒,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其實我……我該去的。”
陸霜道“你真這麼想?”
陳江吟輕輕點了點頭,道“是,我是公主嘛,若是真的能換十幾座城池,也是劃得來的吧?”
陳江吟看著是不可一世,但該有的規矩她心裡都清楚,她再是一百個不情願,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也隻得遠嫁他國。
陸霜看著她這副低落模樣,心裡滋味也難以言表,她伸手蓋在了她手背上,道“還沒到那一步,實在不行,也不是不可一戰的。”
陳江吟又沉默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道“本宮相信父皇,他最是疼愛我,他舍不得的。”
椿西宮內,嘉貴妃正伺候著齊南滴歇息。
齊南帝被赫連晨幾次三番的暗裡威脅,他煩悶的連新送來的美人都沒顧上,問嘉貴妃道“你這個弟弟未免太猖狂了些,他是半點也不將朕放在眼裡?”
嘉貴妃安撫道“皇上,他年輕氣盛,臣妾也覺得有許多不妥之處。”
“他還年輕?”
齊南帝語氣不善,嘉貴妃道“是是是,臣妾口誤,隻是他有千種萬種不好,臣妾如今嫁過來已是齊南人,也管不得他許多。”
是齊南人這句話讓齊南帝稍稍舒坦了些,嘉貴妃又道“但依妾身之見,這六公主和親一事,皇上還是該再考慮考慮。”
齊南帝臉色又黑了下去,怒道“笑話,婚約是朕親自下的,連你也要駁了朕的顏麵!”
嘉貴妃趕忙跪下,道“皇上恕罪,還請聽臣妾一言,如今西蠻來勢洶洶,臣妾出嫁多年,他們若是真有所圖,定然不會顧及臣妾的這點顏麵,臣妾實在是為了齊南著想啊。”
齊南帝道“是嗎?那朕到時要瞧瞧他能過分到什麼程度!他……他還真的敢打不成?!”
嘉貴妃歎了一聲,道“皇上,倒也不是打不打,隻怕還有一件事,皇上忘了考慮。”
齊南帝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嘉貴妃繼續道“皇上,這天底下哪有讓將軍當駙馬的啊?”
齊南帝道“你這是要議論朝政?”
嘉貴妃搖了搖頭,道“臣妾不敢,此事說大了是政事,說小了也隻是閨閣女兒的婚嫁之事,但不論如何臣妾都是為著皇上著想,若是手中有兵權之人得了駙馬之位,難免日後不會生異心啊。”
齊南帝何嘗不知道這一點,隻是陸家世代純臣,雖有兵權,卻從無僭越之舉,如今的劉迸手中隻有半塊兵符,但從未有過貪念,現在將領之才少得可憐,他如此決定,也是為了更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