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就為這事,何至於此?”
若隻是這點事,當然不至於,實際上更多的是胡安兒過不下去這種被放活血的日子了,她想死又不敢死,想逃卻又逃不掉,後來日日幻想能再有人來將自己劫走也是好的,可是都督府內再未有過劫匪刺客。
她生不如死,可她堂堂尚書之女,憑什麼要受此折磨?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她若是再不麵聖,不向皇上和貴妃娘娘哭訴自己的痛楚,求他們做主,那她又還能有什麼機會呢?
且,她特意要挑宸王在時,她在胡長坤身邊耳濡目染多年,當今這位皇上最好麵子她也知道,若是傳出去重臣正妻,尚書嫡女遭此虐待,他齊南帝這愛民如子的明君形象還要不要了?
她雖是有些瘋魔了,但這腦子也沒有完全糊塗。
隻不過這些,那侍女也知道說不得,在陸霜聽來,她純粹就是因為鐘黎不陪她坐車睡覺,而心生怨恨。
這嫁了人的女子,無給就宅子裡那一方天地,這丈夫又是個宦官,若是再不陪陪她,她怕是真的要瘋。
陸霜雖是不喜胡安兒,但對鐘黎這樣的行為更加不能理解。
他做出對她好的模樣,實則騙她,他娶胡安兒,護胡安兒,結果她私下居然過得這般,就連出門在外,也不給她這個正牌夫人一點臉麵。
他到底想做什麼?
陸霜被胡安兒的哭聲吵得有些煩,乾脆將她綁在一棵樹上,自己怒氣衝衝往裡走。
胡安兒見她走了,近乎絕望地喊道“陸霜!陸霜你這個賤人,你給我回來!快給本夫人鬆綁!否則……否則我就是做鬼嗚嗚嗚,也不會放過你的!”
陸霜走的快,她綁胡安兒的這棵樹又離營帳有些距離,不多時,她的哭聲就隻剩她的侍女可以聽得見。
她百般威脅那侍女,侍女也隻是哭著搖頭,不敢給她鬆綁,又半盞茶功夫過去,她啞了嗓子,也沒了力氣,蔫了下去。
陸霜走到陳江吟帳子門口,侍女見她神色不大好,趕忙側了側身,低頭道“陸校尉,公主等您許久了。”
陳江吟見著她,忙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道“你可知我方才都看見了什麼?”
她問完才發現陸霜臉色不對,又問道“霜兒你怎麼了?”
陸霜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緩和了一下情緒,道“無妨,公主可知大都督在何處?方才都督夫人急著尋他尋不到,見了我,說我若是見到了,幫忙帶句話。”
陳江吟道“那倒真是巧了,我正要與你說他。”
“什麼?”
陸霜坐下身來,拿了塊桌上的糕點吃了好大一口,又飲了一大口茶。
陳江吟道“我發現,父皇的那個新寵,就是柔美人,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大都督,今日悄悄的看了好幾眼了。”
陸霜險些被嗆死過去,一臉匪夷所思的模樣,問道“公主確定沒看錯?這怎麼可能!”
陳江吟很自信,道“本公主說的話還能有假?她莫不是覺得父皇老了,還配不上她不成?”
陸霜道“那大都督也不露臉啊。”
陳江吟點了點頭,道“也是,但大都督氣質極佳,可她是個宦官啊,那柔美人還總看總看。”
陸霜想了想,問道“不對啊,公主沒事總看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