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
多久遠的事,她自己早忘了。
陸霜無奈道“你懂什麼,那是戰術,那時候我以少勝多靠的是什麼?”
“靠的是我”,鐘黎反駁道“是我及時帶人包了山,救你於水火之中。”
陸霜“我怎麼記得大多是我兄長的人手,大都督無非是個通風報信的,您這麼威風,怎麼不帶你東廠的人手。”
鐘黎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那時我還不是大都督。”
那時他還隻是少督主,不便太展露鋒芒,不像現在,整個皇宮明裡對齊南帝畢恭畢敬,實則皆在他的掌控中,而朝臣們也大多不知,東廠與皇上早已不是一條心。
不多時,阿四便將東西都拿來,道“主子,可以開始解毒了。”
陸霜不解道“解毒?不是要取血製藥嗎,像胡安兒那時那樣要許久吧。”
阿四道“陸姑娘您還不知道情況呢,正事當前的您不能隻顧著打情罵俏啊。”
陸霜抬腿給了阿四一腳,道“滾。”
她又沒好氣地問鐘黎道“什麼事大都督這麼藏著掖著半天不說,還讓你的人來嘲我兩句?”
鐘黎挨了訓,轉頭對墩三道“十板子,自己出去領。”
阿四叫苦連連“陸姑娘,不帶您這樣的。”
但阿四在東廠還算是有些牌麵,被負責打板子的小太監一口一個“阿四公公”,客客氣氣地請下去,但該打還是打,一點沒手軟。
鐘黎撥弄了一下阿四拿來的東西,又看了一眼抱頭痛哭的無風,道“他的蠱毒今日就能解。”
陸霜“為何?”
鐘黎聲音冷了幾度,道“她是蠱源。”
“她?”
“宮裡抓出來那個。”
“薑媽?無風的母親?”
“嗯。”
鐘黎對這件事不願多言,且能有多冷就多冷。
陸霜有些不敢相信,她想象中的蠱源,怎麼也該是強大而神秘的,應是被西蠻推崇蠱術的人給敬奉著才對,怎會是一個如此悲慘醜陋的婦人?
她雖覺得難以置信,但依然信。
她曾聽鐘黎提過蠱源,可還是了解的不徹底,她確認道“蠱源可解萬蠱?”
“嗯。”
陸霜點了點頭,道“難怪胡尚書少了藥,大都督也不著急。”
她不知道的是,及時沒有尋得蠱源,鐘黎也不會著急。
胡長坤還有個妾室生的兒子,年齡尚小,養在府中,隻差一點,那孩子便要遭殃。
對於這件事,鐘黎隻會不擇一切手段。
他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無非對陸霜特殊一些。
鐘黎打斷薑媽的哭訴,讓人把桌案傷上那些東西擺放到她麵前,道“這些,想必你最是熟悉不過,你自己來,還是本座親自動手?”
他指的是給無風解毒一事。
薑媽看著那一排滲人的器具,毫不猶豫道“自己來,我自己來。”
無風再是痛恨,也不忍看她這樣對自己下狠手,想開口阻住,卻被薑媽噎了回去。
她自己造出來的蠱,她最清楚,此蠱一主一奴,奴若是與主不再同心,是要受苦楚的,隻是無風沒講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但她身為始作俑者,怎會不知。
她何嘗想把蠱毒下在自己的親骨肉身上,她恨自己,恨西蠻,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