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又不夜宿在外,最多被說幾句。”
……
這廂,武練場的營帳中屏退了旁人,床前隔了一道屏風,陸啟霄在裡頭給劉迸上金瘡藥,陸霜在外道“兄長,此事……是你不對。”
劉迸本來沒覺得多疼,被他一句話給氣疼了,道“阿焰,這些都是你我一同推斷的,你現在說我不對?”
陸霜聽他疼得哈氣,無奈地皺了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兄長說話也太衝動了,評論皇上登基的事,是犯了大忌的,自古君王隻允許世人說自己是因為才華能力登基的,你將他當時的心思謀略這樣明說……”
劉迸道“那我也沒說什麼不好的啊,他當初這般,不是還奪了幾座西蠻的城池嗎?他會如此,西蠻的皇子怎就不會?我這麼說也是為了讓他明白我所想。”
陸霜歎了一口氣,道“你以為他不明白嗎?”
“他明白嗎?”
“他明白。”
劉迸道“不可能,他明白他還不允……”
“兄長!”
陸霜打斷他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以為他不讓你出兵,真的隻是為了過個好年嗎?我們這位聖上,年紀越大,心眼越小,疑心越重。”
她認真分析道“你掌管陸家軍,如今與公主有婚約,這樣的身份本就讓皇上提防,現在你要出兵,沒有邊境戰報,純靠你的感覺揣測,他怎麼會同意?!”
劉迸“可是我的揣測並不無道理!”
“那又如何?揣測永遠隻是揣測,僅靠揣測你便能調動十幾萬陸家軍的話,這是多大的權力!他在那個位置上怎麼睡得安穩?你以為他隻放半塊兵符在你手上為的是什麼?”
半塊兵符並不能調動一半兵力,隻能隨意調動不過萬數的兵馬,若是真的開戰,必須問齊南帝要到另外半塊兵符。
陸霜句句說中齊南帝心思,劉迸也平靜了一些,歎道“可是我劉迸不結黨,更不會有謀反之意,何至於讓他如此信不過?”
“他當然信不過,這與你衷心與否無關,若是他真給了你這麼大權力,那你便有了隨時想反就反的能力!”
“一個臣子,僅憑幾句揣測便能拿走兵符,十幾萬大軍聽他調遣,他還娶公主為妻,即便現在不反,可將來若是有兒子,扶他稱帝……”
“好了阿焰,不必再說。”
劉迸此時也明白過來,他趴在踏上,無奈道“是我太過直言,皇上今日也提起了陸老將軍,想必若是他還在世,皇上也不會這般不信任。”
陸霜道“君臣之間的信任是需要培養的,當年祖父是幫他打江山的,但你與皇上,隻是冷冰冰的君臣二字,這件事交給我吧。”
劉迸問道“皇上難道信你嗎?”
“也不信,但是你我所求並非他的信任,而是邊境太平,換個說法,達到目的就行。”
她說她能做到,她就一定能,對此劉迸深信不疑。
陸霜轉身出帳時,正遇上陳江吟快步走來。
“陸霜,他怎麼樣?”
不等陸霜回答,她已經進了帳中,不管不顧繞過屏風,見他滿背棍傷,慘不忍睹。
其實對軍中人來說,也還行,但這已經是陳江吟見過最重的傷了。
“父皇竟如此不留情麵,他好狠的心!”
專心上藥的陸啟霄聽到聲音,轉頭見陳江吟又是氣憤又是心疼,他便添油加醋道“公主嫂嫂你終於來啦,我大哥被打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還念著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