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群臣中響起一人的聲音“皇上,臣以為大都督並無反意,大都督說求一個真相,難道這個真相,皇上給不了嗎?”
說話的是連孟青。
他身為禮部尚書,在朝中還是有些分量的,他與大都督在統一戰線,這倒是讓不少朝臣動了跟風的心思。
有幾位文官向來追隨連孟青,已經跟在他身後附議。
更讓齊南帝無措的是,三皇子陳謹睿也跪下道“父皇一世磊落,若是有不為人知的真相,必然會公眾。”
他一向是被連孟青教導的不說,此時更是聽聞這些真相與嘉貴妃脫不開乾係。
他母妃生前不知受了嘉貴妃多少欺負,此時他必然會出麵。
陳謹睿一跪,陳江吟就不能旁觀了,也跟到他身後跪下。
他們兄妹二人都跪了,齊南帝再也繃不住,“這是做何?一個兩個的,管起朕來了嗎?!”
“朕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朕若不是不想做的事,還有人要逼朕不成嗎?”
鐘黎道“皇上,鐘家的清白,你已故發妻的清白,已故皇長子的清白,難道不重要嗎?”
齊南帝一怔。
已故的皇長子……
他就站在他麵前,卻刻意要這樣強調,
這意思是……即便他願意,即便他翻案,他都沒有認回身份的打算。
齊南帝久違的感到心頭一痛。
殿上其他不知情況的朝臣一聽是鐘家一案,頓時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難怪皇上會如此動怒。
齊南帝道“鐘家的清白?鐘氏有何清白可言?憑著一封不知拿來的手書,你就要朕推翻十幾年前的這樁大案?”
“誰知道這手書是否是你偽造?”
“皇上敢將手書給眾臣傳閱嗎?”鐘黎問道。
連孟青緊接“皇上,臣懇求手書一閱。”
陳謹睿道“父皇,兒臣也想請閱。”
齊南帝微張著嘴點了點頭,手上突然用力,鐘黎見狀飛快地捏住他的手腕,奪過手書。
他竟企圖撕毀手書,讓他們無證可查。
鐘黎將手書遞給連孟青,道“連大人,想必殿上眾人皆想一閱手書,不如就請你將內容念出來。”
連孟青應聲,念道——
罪婦薑氏,原齊南商女,犯下滔天大罪,罪責有六,自列其下
其一,結識西蠻男子,沾染蠱毒,深陷其中,叛離故土,研教害人之術。
其二,被西蠻皇室所用,害人無數。
其三,在齊南天災之年,被迫以蠱術為論,汙蔑齊南皇長子吸走國運為己之才,克國克民,為讓人信服,又配合西蠻赫連氏偽造數次人禍之災卻謊稱天災,以此證實皇長子及鐘氏為不祥之軀。
其四,將禮部胡尚書與和後宮赫連氏以蠱毒相連,使胡尚書隻能為她所用。
其五,將吾子烏風以同法給二皇子所用,為他做儘惡事,甚至私訓暗兵,但當時他年紀尚幼,乃是被迫為之,後又迷途知返,另擇明主,但求免死。
其六,吾女烏蘭,受西蠻宸王之命,被送入齊南皇宮,效命於嘉貴妃,但其假意順從,並未有禍害齊南之心,入宮後並不與赫連氏為伍,隻求安生立命,侍奉君王,懇請恩赦。
罪婦自知罪孽深重,無顏立於故土,留此一書,自行了結。
……
念完後,嬪妃席上的柔美人也走到中間,她流下兩行淚,默默跪下,不發一言。
連孟青念此書時,冷冽嚴肅,中途曾有陳謹弈想要打斷,但他絲毫不受影響,語速均勻,音量不變地念完。
他陳謹弈不想聽,有的是朝臣要聽。
此書念完,朝中群臣激憤。
朝中不少老臣在當年也是力保鐘家,再提此案,依舊為其不平。
後來入仕的年輕臣子們聽了也頗為震驚,想求一個真相。
陳謹弈環顧四周,無人敢言其他,他一個一個看過去,竟找不到胡長坤的身影。
“二殿下在找什麼,在找胡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