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都督……”
“公主請講。”
“霜兒出城了嗎?”
陳江吟想見陸霜,很想。
鐘黎算了算整合人馬需要的時間,道“差不多了。”
“能不能帶我去見她,就見一下,就一下,絕不延誤……”
她聲音越來越輕,抽泣不斷。
鐘黎撚了撚手指,沒有說話。
墩三又落到鐘黎身側,小聲道“主子,二皇子騎馬去找陸姑娘了,騎的是皇上的馬。”
鐘黎眉間一緊,道“帶上公主,走!”
說罷他飛速趕出宮去,陳江吟被墩三稀裡糊塗拽其來,墩三道“公主不是相見陸姑娘嗎?請隨小的來!”
陳江吟被拖上馬背,她紫裙繚亂,不見了往日尊貴。
馬蹄飛馳,疾風將她剛溢出的眼淚吹乾,一路顛簸趕到城門時,正遇上大軍出城。
本來規矩的隊伍因著陳謹弈的到來而有些亂。
陳謹弈騎著禦賜之馬,說是此次出征一切皆聽他指令。
軍中有人高喊“陸家軍隻認兵符,兵符在陸參將手中,就聽她的!”
陳謹弈怒道“見此馬如見聖上!不懂嗎?”
陸霜一邊組織著部分人馬先行出城,唐歡也帶了一隊,陸啟霄跟在其中,先一步快馬加鞭趕往虞城。
陳謹弈道“陸參將,是聾了嗎?!”
陸霜冷冷看他一眼,不著盔甲,不持兵器,身上依舊是那身皇子華服,哪裡有一點打仗的模樣?
她長槍一揮,指著陳謹弈道“帶兵打仗,能者為之,還請二殿下不要搗亂。”
陳謹弈絲毫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他扯了扯韁繩,道“本殿說了,見此馬如見聖上,重新列隊跟本殿走,誰敢再跟隨路參將一步,視為抗旨!”
陸霜兩眼冒火,若不是看他好歹是個皇子,憂心殺了他會引起混亂,她都想直接砍下他的頭。
她高喊道“軍中之人,隻視兵符為令,誰若是想聽命於二皇子,那便不再是我陸家軍!”
此話一出,無一人走向陳謹弈。
“陸霜,你這是造反嗎?你是要謀逆嗎?!”
這頂帽子扣過去,她陸霜不接也得接!
怎料話音剛落,一支利箭騰空而來,滑過馬尾,帶走一簇馬毛。
那馬受了驚,突然大力攢動,陳謹弈猝不及防被摔了下來。
鐘黎隨後趕到,他袍角飛揚,與陸霜遙遙一望。
待他到了陳謹弈麵前,翻下馬背撿起他,道“滾回宮裡去。”
陳謹弈雖然吃痛,但絲毫不慌,他從懷中拿出一卷聖旨,道“我同行去邊境,乃是聖命,誰敢阻攔!”
那真是一卷明晃晃的聖旨。
陸家軍世代效忠齊南,若此時臨時讓他們無視聖旨,恐怕會軍心不穩。
鐘黎也是顧及到這一點。
軍心不穩,更會讓她陷入險境。
他兩眼凝這陳謹弈,咬牙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將他那鑲著金邊的馬鞍一掀,道“聖上口諭,軍中一切,皆聽命於陸參將!”
那象征皇權的金馬鞍被他劈成兩半,落到地上。
“口諭,誰信?!你簡直信口雌黃!”
在陳謹弈的怒吼下,另一道聲音隨之響起“本宮為證,大都督所言,確為皇上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