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挑眉思考,裁了東廠他該做什麼?做皇帝嗎?
陳謹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到他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就很不是滋味,他咬牙又問了一遍“說本殿通敵,有證據嗎?”
鐘黎道“西蠻宸王親自跟陸參將說的,本座奉命行事罷了。”
通敵這種大事,陸參將是不會胡說的,陸家軍們完全相信陸霜,幾人合力把陳謹弈抬到了籠子裡。
隻要是通敵,天皇老子來了,他們也敢下手。
陳謹弈口中的言語威脅一直沒斷過,可惜這軍營裡,除了他,彆的都是一夥的。
後來他沒力氣喊了,將士們也慢慢散了,他冷靜下來,眸色愈發陰暗。
他並不覺得自己走到了絕境。
他母妃這些年來確實出賣過不少朝政消息給西蠻,還派人探過各個邊城的安防,地勢等,記下來送到了赫連晨手上,那是因為在她母妃眼中,西蠻赫連氏的榮耀才是第一位的。
她嫁來齊南前就被灌輸西蠻女子在齊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當上國母,所以隻需以母族為重。
她出賣消息,削弱齊南,其中最得意的成績就是弄垮鐘家。
後來他長大了,嘉貴妃想讓他將來稱帝,便讓他為了兵權去與陸霜培養感情,誰知陸霜居然演他!
他們母子二人自那之後一路走下坡路,不得已才又想與西蠻一起籌謀。
但那全是他母妃的主意。
關他什麼事?
他母妃已經死了,陳謹弈覺得自己此生走的最正確的一步棋就是穩準狠地殺了陳謹睿。
現在把他關在籠子裡,可等他們發現他是唯一能繼承這江山的人選後,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盤腿坐在籠子裡,想著待自己登基以後,把剛才那幾個動手的吊死在城門口,曝屍七日,再把陸霜納入後宮,折磨到生不如死,然後打入冷宮,最後把東廠一鍋端,無權無勢的閹人狗都不如!
想著想著,他嘴角露出一絲陰厲詭異的笑。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鐘黎的聲音冷不伶傳來。
他方才進帳看了一眼,確定陸霜熟睡著,便又來看看陳謹弈的笑話。
現在沒了圍觀的將士,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
陳謹弈如實道“在想你怎麼死。”
“你好像很確定自己不會死。”
“我死了,齊南就亡了!”
鐘黎不以為然,嘮家常一般,道“那就改朝換代。”
陳謹弈瞪大了眼睛,軍營裡,這麼大不敬的話他也敢說?
“來人啊,大不敬,大不敬!”
劉迸正好弄了炊飯,正捧著吃呢,就聽見他吱呀亂叫,他走來問道“二殿下還有資格說彆人大不敬?”
“他說要改朝換代!劉迸,你把本殿放出來,把他關進去!”
劉迸大口嚼著粗糧飯,道“我不信。”說完他又轉身離開去添飯。
鐘黎雙眼全程盯著他,就像他是在給他表演的一樣,陳謹弈彆無他法,隻能瞪回去。
可是他瞪著瞪著……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他感覺有什麼很久遠的記憶往上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