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陳江吟說不出口。
“江吟,不要多想。”
陸霜道“為臣的,隻求公平、太平,皇上的功與過能讓史官如實寫,已經難得,你不必在乎旁人看法,他為君如何你不必去評判,我知他對你向來是極好的。”
她說著將目光放到昏睡著的齊南帝身上,道“我心疼你,自也希望皇上能早日醒來。”
更何況,若是他醒不來,那朝中日後誰為君,還真是個棘手的事。
陳江吟點點頭,道“隻有你還想著我。”
但她很快又害怕道“霜兒,若是父皇真的撐不住,那怎麼辦……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二皇兄得逞,到底該怎麼辦……”
陸霜在她手背上一拍,“莫要多想,也莫要說這些晦氣話,即便事態到了最糟的一步,我也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人為君。”
兩人小聲私語了一會兒,又到了禦醫把脈的時辰,在外的禦醫走到屏風對麵,道“六公主,老臣要進來診脈了。”
陳江吟忙鬆開了與陸霜相握的手,拭了拭臉上的淚水後,道“進來吧。”
禦醫提著藥箱進來,跪地診脈後,道“皇上龍體依舊穩定,雖昏迷多日,但慢些喂藥也喂得進,隻是這雙目始終無法睜開,心病難醫啊。”
陸霜問道“這些日子就沒有嘗試過旁的方法嗎?”
禦醫道“針灸過多次,也不見成效。”
陸霜道“皇上昏迷的原因,爾等可都知道?”
“這……自是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隻是都不敢放在嘴上說罷了。
陸霜道“解鈴還需係鈴人不是嗎?既然皇上氣急攻心昏了過去,可有可能再將他氣醒?”
禦醫“……”
按理說,這也不失為一種方法,若是尋常人,自然什麼法子就都往上試了,但……這是皇上啊,這樣的法子,禦醫也不好說來就來。
陳江吟倒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問道“什麼叫氣醒?父皇昏著如何氣醒?”
陸霜道“他雖是昏著,但方才禦醫也說了,能慢慢喂得進藥,隻是睜不開眼動不了身,但不代表聽不進話,或許迷迷糊糊間能聽到些,若是言語將他刺激了,不是沒有醒來的可能。”
陳江吟聽完後,考究地看向禦醫。
禦醫額頭冒汗,額了兩聲,道“六公主,民間是有這樣的說法,隻是……隻是並非一個穩健的法子,萬一,萬一將人激走了,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如此。”
陳江吟聽得內心七上八下,最後隻問道“什麼樣才算是萬不得已,總不能是真的離我而去了,才算是吧?”
禦醫聽到這種話,嚇得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臣絕不是這個意思啊!還請公主慎言!”
“那什麼樣才算是萬不得已?父皇這麼久不醒來,還不算是嗎……”
禦醫有些手抖,“公主是想試一試這個法子?”
陳江吟到底還是有些猶豫的,她抿了抿嘴,看向陸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