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監是真權臣!
陳謹弈再次走到齊南帝床前,隻不過雙手被綁著。
齊南帝掀開了被子,緩緩下了床,站到了陳謹弈麵前。
他年紀大了,又未穿鞋,這樣麵對麵站著,矮了陳謹弈半截,陳謹弈半低著頭,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隻能道“求父皇先給兒臣解綁。”
“解綁?”
齊南帝念著這二字點了點頭,陳謹弈見狀正要轉身,突然齊南帝伸手用力一揮,將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陳謹弈臉上。
“父皇?!”
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結果第二個耳光也隨之落到了他另外半邊臉上。
“父皇……”
齊南帝扇完他這兩個耳光,腳下往後踉蹌了兩小步,險些沒有站住身。
他自知已經撐不了太久,打陳謹弈的這兩個巴掌,也是幾乎費了全力。
他手抖著指著陳謹弈的鼻子,道“殘害手足,你也做得出來!這第兩下,就是替你三弟打你!”
陳謹弈不以為然,“兒臣就不信父皇當年沒有做過殘害手足之事!”
“朕當然沒有!”
齊南帝雙目通紅,白發多了許多,他扯著嗓子道“朕!當年,當年奪位,靠的是實打實的功績!朕與當年的陸老將軍一起平定邊境,開疆拓土!何曾手足相殘!你幾個皇叔如今不都在頤養天年?”
陳謹弈冷冷一笑,“就算父皇當年沒有手足相殘,那之後呢,之後您殺妻滅子,您又有什麼資格說兒臣呢?皇叔們能頤養天年,那是他們知道收斂,三弟可不一樣,他可是想爭的!”
齊南帝怒目圓睜,死盯著他這個不知悔改的兒子,“朕的錯朕已經認了!朕得了這個位置後,是變得狠辣多疑,而你……你還沒得位呢,你竟敢……竟敢……你若是坐上這個位置,朕不敢想象這江山會變成何樣!”
“兒臣這叫青出於藍!為君者豈能軟弱?皇權之爭向來勝者為王,史冊也該由贏家來寫,父皇犯了大錯,給了東廠太高的權勢,這才讓他們硬生生逼著您認錯,兒臣將來繼承大統,第一件事就是裁了東廠,兒臣……會是一個比您更成功的君王。”
齊南帝扶著床柱才能站穩,他問道“你敢裁了東廠?”
“兒臣不僅要裁了東廠,還要殺了那閹人給父皇報仇!”
齊南帝根本忍不住,又一掌揮出去,但陳謹弈也長了記性,腳下向後一躲,齊南帝沒有打到,反倒是將自己給摔了出去。
他雙手撐在地上,陳謹弈道“可惜父皇方才不願幫兒臣解綁,兒臣現在也無法扶您起來。”
齊南帝自嘲地笑了兩聲,道“殺了一個還不夠,你還想再殺?你敢裁東廠,這輩子!你都彆想坐上朕的位置!”
陳謹弈饒是再蠢,此刻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他蹲下身問齊南帝道“父皇,您這是何意啊?什麼叫還想再殺?如今的東廠不是於都督了,您在維護些什麼?”
“您、到、底、在維護什麼?”
“這個位置不給兒臣,還能給誰?”
齊南帝閉口不言,陳謹弈就越來越瘋狂,他想不通,事到如今他還要死撐著不把位置給他?
他雖被綁了手,但腳可自由著,他將腳挪到齊南帝的手背上,道“父皇還是快些擬旨吧,若是不擬旨,兒臣想不出還有何理由能留著您這隻手。”
他說著將腳稍稍用力往下踩了踩。
“父皇,您知道,把人逼急了,沒什麼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