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浴桶中,隔著嫋嫋白霧,問他道“知錯了?”
“知錯了。”
鐘黎拿著木瓢走到浴桶旁,舀著溫水往她肩頭澆去,有幾片花瓣在她肩上逗留,鐘黎又伸手將它們撥入水中。
陸霜閉上眼,“錯哪了?”
鐘黎對答如流,道“錯在不夠信任阿焰,錯在不該說阿焰會娶小。”
都說到了點上,陸霜欣慰道“不愧是大都督,到底還是聰明的。”
鐘黎還未說完,接著道“錯在阿焰讓我走我便走,差點將阿焰的不悅拖了一整夜。”
若說方才是欣慰,那現在就是有些震驚了,她睜眼轉頭,問道“有人打通你任督二脈了?”
鐘黎沒有回答,他微微俯下身來,一手往前攬去,覆在她鎖骨前,一手搭在她肩頭,下巴抵在她頸側,道“阿焰,過去我從未沾過情愛,若是哪裡惹得你不悅了,你定然也會諒解,對吧?”
他這樣輕聲說話跟灌迷魂湯似的,陸霜有些扛不住,以至於他說完後陸霜已經不太記得清他前麵說什麼,隻在聽到最後那句“對嗎”時,下意識點頭道“對。”
她一答完,鐘黎心裡也踏實起來。
他倒也覺得吵架沒什麼不好,這樣鬨一鬨,反倒是與她之間彼此更明白,更親近,也更信任。
鐘黎沒了心事,嗅著她身上沾染的花香味,勾著他似的,讓他沒忍住又往陸霜脖頸上吻去。
陸霜起先也沒反應過來,還覺得挺舒服,直到他越吻越重,傳來一絲痛感,陸霜才猛然反應過來,她伸手將水潑到鐘黎臉上,“鐘黎!你又咬我脖子!”
鐘黎被潑了水,也反應過來,他鬆開陸霜,看了看她白皙脖頸處的那抹紅痕,道“這次真的是無意的,還好,就一處。”
他被潑濕了頭發,濕了衣襟,發上還沾了兩片花瓣。
陸霜看他這副模樣忍俊不禁,也不想再說他,可不想他借機得了由頭,道“我衣裳濕了,穿著難受。”
陸霜糾正道“就濕了領口。”
“水順著流下去了。”
“所以呢?”
“發也濕了。”
“所以呢?”
……
陸霜雙手緊緊捏在浴桶桶邊,水聲蓋過了其他,花瓣散了滿地。
就差一點點,鐘黎今日就要在後麵的小屋中徹夜難眠,帶著些失而複得的慶幸,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從他踏進浴桶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壓倒性的存在。
陸霜是真的失策了,她以為再怎麼樣也會回床榻上。
事情將了,她無力道“水都涼了。”
“阿焰冷嗎?”
“我熱得很……”
她走回臥房時,雲嵐見她整個人軟綿綿的,眸中水潤,耳廓嫣紅,不過當她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時,也就明白了。
她已經要慢慢對這些感到習以為常,不好意思看,那就低頭跟狗玩。
陸霜拿了鐘黎的衣裳給他親自送過去,到浴房時隱約感覺到他雙眸中還情愫未褪,於是丟了衣裳轉身就跑。
鐘黎穿了衣裳出來後,快步往臥房去,可突然間聽到什麼聲響,改了方向走到院門口。
墩三候在那裡。
鐘黎神情嚴肅起來,問道“何事?”
墩三從懷中拿出一卷金黃色的卷軸,隱約可見上麵的龍紋圖案。
“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