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拿不回來,陳則琰手頭也湊不出這麼多現銀,於是答應返還給百姓的錢銀隻湊了不到三分之一,也沒有要處置張大人的意思,百姓們不願買賬,於是鬨到了京城。
陳則琰見事已至此,這張大人是保不住了,乾脆以家眷要挾,想讓他一人擔罪,把戶部保住,畢竟也隻有戶部刑部與他親近些。
陸霜整理完來龍去脈,道“他倒還想辦案自證實力,結果查到底,這樁案子還讓他自斷羽翼了。”
鐘黎道“戶部該換人了。”
他說戶部要換人,戶部尚書就一日官都多當不了。
翌日早朝,直接就沒了戶部尚書的身影,鐘黎打著清君側的名號,下手比誰都快。
戶部換人,蘇城也換了父母官。
蘇城一事被查辦清楚後,陳則琰因意圖包庇和使用贓款,蹲了一段時間的大牢,諷刺的是,他沒有蹲東廠的地牢,而是被很貼心地安排進了刑部大牢,還是餘盛一手操辦的。
餘盛氣他不爭氣,陳則琰則是氣餘盛非得把他往皇位上推,到頭來還親手把他送進牢裡。
他本就是個閒散人,日子逍遙自在,若不是他的好姐夫想到朝中的一把手,又何必硬哄著他去搶那個位置。
兩人之間怨氣不小,但餘盛畢竟是他的親姐夫,雖說將他關在牢裡,但還是好吃好喝的照料著,可誰知東廠的人便就是又閒又多事,非要來盯著,讓他按照常規犯人的餐食給陳則琰。
這樣一來,餘盛失了麵子又沒了裡子,因著陳則琰吃了苦頭,他每每回府都要挨夫人的臉色,在朝上就更不敢吱聲。
陸霜將該罰的都罰了,還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把民心賺了個夠。
她打一開始就沒將陳則琰當成對手,對付有些人,要絞儘腦汁,而有些人,你隻要躺著旁觀,他自己會把自己給玩死,很顯然陳則琰屬於後者,否則先帝也不會死前哀歎無可過繼之人。
但赫連晨屬於前者。
他在齊南邊境的挑釁就沒停過,而京城之內,陸霜正在準備登基大典。
待形式走過之後,她才能算是真正做穩了皇位,朝中異己也陸續被除之,無內憂後,她才能潛心對付赫連晨。
登基大典是大事,大典一過,陸霜稱帝一事必然舉國皆知,不出兩日,定會傳到赫連晨耳朵裡。
她不知赫連晨會做什麼反應,所以連日來陸家軍都在加練,以防萬一。
大典前一夜,陸霜試了衣裳。
這身不在同先前的那般低調,而是將皇權威嚴展示的淋漓儘致。
衣型筆挺,身後的尾拖垂鋪在地上發上的金色冠飾壓得她頭有些疼,取下來時,額前多了道印子。
陸霜對著銅鏡做了半晌,拿手指往印子上按了按,道“這冠飾也太沉了,衣裳也沉。”
鐘黎走來,雙手覆在她肩上,道“太沉了,我命人去換個輕些的?”
“不了,這排場一身就一次,沉我也樂意受著。”
她在銅鏡中看身後的鐘黎,一瞬間,突然有些彆樣的感覺。
陸霜道“阿黎,我這樣試妝試衣,倒是像極了尋常女子出嫁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