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是齊薑,李煜瞥了一眼目光冰冷“放下。”
看起來是沒有半分歡喜的模樣,阿沐聳了聳肩膀“不喜歡啊,這三個都沒有喜歡的嗎?”
他一抖畫軸,李煜伸手來抽,少年抱著畫軸往後一跳,嘿嘿地就笑了“殿下看了這麼多姑娘,沒有一個上心的,燕京貴族裡麵總共能有幾個適婚的,也就是殿下才有資格挨個地挑,結果一個都不中意真奇怪。”阿沐放下畫軸在桌上,輕輕一推就讓它滾了李煜的手邊去“難不成殿下、殿下是喜歡……”
話還說完,男人已惱畫軸朝著阿沐直直飛了過來“住口!你以為人人都有龍陽之好?”
長路在旁怒目而視,唯獨阿沐躲過直奔麵門的畫軸,躲在桌子的另一邊“龍陽之好?殿下說什麼啊,像殿下這麼英明神武的男人怎麼能有龍陽之好,我沒說這個,就想問殿下是不是喜歡小戶人家的小女,畢竟小戶人家沒有那麼多規矩,姑娘們更活潑對吧!”
他一臉的正經,倒叫李煜無言以對。
的確剛才,阿沐一說以為殿下喜歡,話還未說完他就下意識以為他要說龍陽之好,看著少年的臉,雖然惱怒但是真的很奇怪,他竟然覺得阿沐的笑臉是淘氣的得意的也好,故意使壞的還是痞痞地也罷,都比他見過的所有小姑娘都好看。
龍陽這兩個字就籠在頭頂,他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可他剛要起身,阿沐哧溜就跑了門口去“阿沐睡了,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說著,人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目光當中,長路抿唇“殿下實在太慣著他了。”
李煜皺眉,冷冷瞥著他“韓大夫是我的恩人,留他在晉王府做質已經實屬無奈之舉,怎能虧待他。”
長路見他目光,趕緊低頭“是長路逾越了。”
連一個小廝也覺得,對阿沐有些過嗎?
男人拂袖,命長路去取熱水,他心頭煩躁,這兩日病著在府裡,少年也是一直在他麵前晃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日悶在房裡,比之前見到的時候,皮膚還要白皙了許多,日日錦衣華服,領口處偶爾能見一點頸子,光潔如玉。可能是因為少年太小,喉結不甚明顯,他常常混跡在丫鬟小廝當中,從他們那裡聽來的好笑事情一籮筐一籮筐的,等回來也一定到他麵前囉嗦一陣。
也不管李煜是在做什麼,若是不製止,他一張嘴能從早上講到晚上。
想到此處更覺煩躁,韓湘子那樣的男人,在天子麵前,卻也十足的小白臉一個。
當朝皇帝的斷袖之癖,隻有他和父親知道,也正因為如此,天子膝下兒女甚少,也對長皇子避如蛇蠍,從前好奇在古書上就看過龍陽的由來,龍陽君彼時是魏王的男寵,他象美女一樣婉轉媚人,得寵於魏王,後宮美女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後人稱男色皆為龍陽,畫軸上的少女千姿百媚,長路給他送過來幾十卷了,可惜他當真一個也入不了眼……
洗漱一番,李煜仍舊無法靜心。
他甚至覺得自己對長路說的那句話是此地無銀,換了衣裳一躺下竟是連長路也不願見了。
也是睡不著,男人命長路給安眠香點著,然後趕走了他。
阿沐也已經洗漱好了,不過時間還早,他就拿了李煜的古書來看。
外間的架子上有很多書籍,下麵格子裡也放著許多小小的玩意,多半都是孩子玩耍的精巧小玩意,他看了會書,在格子裡翻出一個彈弓來,這東西阿沐小的時候也有一個,韓湘子對於他這種攻擊類玩具是非常縱容的,他不僅僅是會玩,而且還打得精準,他淘氣的時候曾經拿著打過乾爹的窗戶格來著,當然下場不提也罷。
想起在韓湘子跟前過的這麼多年,少年抿唇。
長路已經出去好一陣了,他已經聞到了安眠香的味道了,一般這個時候李煜很快就會睡著,一旦醒過來混鬨的,那就是重嘉。阿沐躺在榻上,想到明日即將分離,從旁邊摸出了一塊帕子來幾下結成了個小小鼠,他動手裹住了對準梁上的那個鈴鐺這就射了出去……
叮鈴叮鈴叮鈴!
命中目標!
阿沐單手撐著身子一下跳了起來,他穿上鞋到了地中間的柱子旁邊,幾下就爬了上去。
少年兩腿盤住柱子,伸手解下了鈴鐺來。
裡間沒有任何的聲音,他拿著鈴鐺嘿嘿地笑,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裡麵去。
桌上的燭火跳著火花,阿沐拿著鈴鐺輕輕地晃,輕輕地晃。
待他走到床邊,原本閉著眼睛的男人果然睜開了雙眸,直直坐了起來,他眸色迷茫,並無李煜的半分犀利,卻是緊緊盯著少年。
阿沐一臉驚喜,很快就甩下了鞋,這就爬上了床來。
他將鈴鐺舉了李煜的麵前,抿著唇直笑,也未等男人做出任何反應,這就攬住了他的肩頭。“喂,李重嘉,好兄弟來跟你告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