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吉祥當然是好吃好喝,小日子過得十分歡快。
矮桌上麵,擺著兩道菜,一碗湯。
她習慣了在吃飯之前喝一口水,獨自一個人坐在窗邊,回頭張望。
院子裡麵的海棠樹隨風落葉,安安靜靜的,不敢相信整個院子裡隻有她一個人在,一早上起來老太太就叫趙英過去說話,據說是有媒人來保媒了,幾個丫鬟都跟著過去了,隻有她被留下來看院子。
感覺十分微妙,她就存活在趙昰的眼皮子底下,也曾偷偷地打量過他,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他從前的模樣。如今他又有妻有女,又和老太太住在一起,這偌大的將軍府裡,多少勾起些回憶來,這麼多年其實她很少一個人吃飯,此時想著前麵趙昰一家人即使是吵吵鬨鬨也屬團圓,她胸腔當中,五臟六腑都痛。
儘管日光很暖,於是她也難免小有感傷。
不過吉祥是誰,她回身抓過了個帕子過來,翻騰幾下就係出了個大腦袋人來,這就擺在了矮桌子上麵,假裝是阿姐陪著她一起,甚至還親了阿姐一口,這才動筷子。
酒足飯飽,一行人從老太太那裡回來了,都懨懨的看著臉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個丫鬟都不無擔心地看著趙英,這位姑奶奶卻好似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回身坐了矮桌旁,看見吉祥正擺弄個帕子來來回回地係了細繩像個大腦袋人,十分好奇“那是什麼?”
吉祥眨巴著眼睛“是我阿姐。”
這孩子竟說胡話,趙英嗤笑一聲,單單看著她“看來這老太太是打定主意給我嫁出去了,我就是這將軍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多少個人都睡不好覺呢!”
吉祥笑“誰叫你天天作。”
趙英抿唇“時間不多了,我得想想怎麼送他去西天。”
她低眸瞥著吉祥的臉,試圖在她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來,可惜人根本就不在意這個“隨便,如果你能送走的話。”
早她就想說來著,在將軍府裡,想讓趙昰暴斃,說難不難,說容易缺也並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的行軍習慣,老奴謹慎得很,凡事都親力親為。
趙英自然也懂得其中道理,隻不過她惦記的並非隻有這一件事“這幾天我會外出,有沒有什麼特彆想做的事情?”
吉祥假裝聽不懂“沒有。”
趙英冷哼一聲,怒目以對“我早就說,你就是個白眼狼,先生養你這些年,就一點不懂得心疼他了?”
吉祥抿唇,折了帕子放入懷中“我怕見了會給乾爹氣死,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她嬉皮笑臉地沒一點正經,趙英看了彆過眼去,氣得不輕。
來登將軍府大門的媒人果然是一日勤過一日,就連趙昰也側麵問過趙英,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喜歡什麼樣的家世,當然了,現在這姑娘也算個老姑娘,想找個稱心如意的也是難,多是來求續弦的老夫少妻。趙英心情不好,自然耍了脾氣,趙昰也由著她鬨,親事該張羅還是繼續張羅,倒是林氏和趙姝再問過來混鬨一次。
又過了七八日,趙英果然說太悶,要出去走走。
她鬨騰了好幾日,老太太是樂得清淨,叫人趕了車送她出去上山求簽。
轉眼到了初一,五行山上又是熱熱鬨鬨,吉祥就在半路下了車,她早起還特意換了件新裙,說要去見一個人,趙英也隻當她腦袋開竅了,高高興興讓她去了。
過了晌午,趙英一行人從五行山上下來,就遇著了何其正。
得知將軍府的小姐要上山,韓湘子可是一早就起來了,可等了大半天,連阿沐的影子都沒有瞧見,這才惱了使了人來問。趙英悄悄跟了他上車,韓湘子臉色不虞,竟也親自來了。她也不敢隱瞞,將吉祥穿的什麼樣的衣裙,做的什麼樣的打扮統統說了一遍,男人冷哼數聲,顯然氣得不輕。
就是不去見他了,就是不想見他了,連爹都不想要了,他倒是斷得乾淨!
也不管她到底是去見了誰,韓湘子目光如刃,叫了何其正上前來“今日有點晚了,明日一早去趟太子府,叫紅袖回來住兩日。”
何其正低頭應下,趙英小心翼翼地開口“先生,那阿沐呢?您想見她直接叫她回去就是,紅袖姐姐才剛得李槪獨寵,此時突然撤身回來,隻怕前功儘棄啊!”
男人卻隻捏得骨指咯噔咯噔直響“小兔崽子,我叫你跑,沒良心的白眼狼怎麼也養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