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
曲安眼眸微閃。
想到之前那兩個域外的“聖人”跑到她這裡,2話不說上來就用聖者修為碾壓下來……或許如果沒有之前飛白出手的話,可能她還真的要糟,但——以她現在身上的保命東西再加上避難所,絕對不會死。
曲安抬起頭看天,仿佛也在透過避難所的屋頂,看向上空。
天道因果啊。
如果蟲族那些個家夥,可以仗著不是此界生靈,不需要背負天道因果,所以可以上來就出手,那麼……那隻變成了9十9顆星石的那位域外天魔的聖人呢?
雖然曲安對修仙界還有諸多不了解,可是萬魔窟——那裡,似乎已經變成了仙界與域外天魔之間,雙方試煉練兵之地。
他們在這方界域中誕生,又生存了這麼些年,當真不需要背負天道因果嗎?
曲安重新看向飛白,唇邊努力勾勒的真誠笑容淡了下去。
不知為何,她打心底裡,對這人的第1眼,除了戒備,就是不喜。
“這麼說,前輩特意趕來救我,我還要謝謝您咯?”
隱隱的,曲安就是覺得,如果不是飛白過來,或許那些域外的聖人找她,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或許也未必見麵就上來對整個逍遙門出手。
隻要能多給她2十息的時間,避難所的建立就能護住整個逍遙門,而那些聖人再來,她也不會怵了。
曲安呼出1口氣,總覺得自己的思路從1開始就被帶偏了。
而且哪怕剛剛飛白的解釋說的真誠,曲安也總覺得飛白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可以略過去的千萬年時光之中,另有隱情。
說白了仙界這麼大,能人這麼多,到了整個仙界生死1線的時刻,還有那麼多人裝聾作啞,最大的緣故,還是因為人心之中的陰暗1麵。
而飛白上來就用1鼎“修仙界最後的生機”這種大帽子壓她,又能是什麼好的?
他還是聖人的,堂堂聖人,要縮到她這個大乘期的小修身後,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曲安心中千回百轉,看向飛白的眼神,也就跟著越發不善。
飛白心中1突,自然感受到了曲安看他眼神的變化,他心裡也不是不憋悶的,堂堂聖人,被人供著捧著上萬年,自然而然的也養出了些許脾氣。
可他卻也清楚,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性子,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此刻若是硬拿大義、拿身份去壓,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想到這裡,飛白心中再有氣也歇下去了。
還好不是明德和承安過來,他們的脾氣可沒他這般的好,到時候真有可能讓好事變壞事了。
“怎麼會?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曲安看著飛白那張裝嫩的老臉硬扯出笑容的時候,在心裡給飛白打上了1個標簽——“老狐狸”。
曲安點頭。
“你明白就好。”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麵對飛白,曲安比當初看到曲修筠那種心中不平不忿的不順眼更加不喜。
反正有“誅邪塔”在,她也不需要真的給這位“聖人”麵子。
更何況,曲安總覺得和這種老狐狸打交道,若是真的承下對方什麼人情,對方絕對會順杆子爬,到時候,才真是麻煩。
飛白:……
他有點裝不下去了,心頭1股子火被壓著,讓他臉上的笑臉都擺不出來。
被曲安這麼1個剛滿千歲的小輩這樣撅了麵子,心情不好才是在所難免的。
“前輩說什麼我是此方天地最後1抹生機,那您是什麼?仙界的諸多仙人,又算什麼?您應該能看出我的修為吧?我還沒修到真仙呢!”
“您之前就用仙盟的勢壓我逍遙,現在1見麵,又把這麼個擔子壓到了我身上,我怎麼怎麼聽,都覺著不對勁兒呢?”
曲安揭下來長白的麵子以後,卻沒有真的再給他留臉。
有些事不在1開始就說明白,表明自己的立場,恐怕之後還會再冒出來1堆人,拿什麼勞什子的天命,拿什麼狗屁的“救世主”去攆著她。
“飛白聖人,我恭恭敬敬的稱呼您1句聖人,是因為域外天魔的聖人們始終沒能進入寰宇,是因為有您們撐著,可現在您突然找上我,是意思你們撐不下去了,仙界眾仙人全是廢物,要指望我1個人的意思麼?”
飛白:……
這話讓他怎麼接?
他還沒拿大義去壓她呢,就被她這麼1頓懟,聖人的麵子,都被她硬扯下來墊腳底下去踩了!
這是個刺頭啊……
飛白心頭泛起的怒火再次被他強壓了下去。
想到剛剛他根本就沒看清這丫頭是怎麼出手的,這個法寶就滅殺了2位聖人的事,飛白覺得自己站在這個小丫頭麵前,實在硬不起來。
他憋著心頭的1口氣,乾笑了兩聲。
“曲道友怎麼如此想?仙界是我們的仙界,我們自當要出1份力的,算出你是那1線生機,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道友力所能及的時候,相助12。”
這還算句人話。
曲安覺得看到飛白以後心頭莫名泛起的那股子氣總算消下來了1點。
“助自然是會助的,但我想,仙盟之前能乾出來這種事情,怕也是跟個篩子差不多了。魔界近日出來的那個什麼蚯魔蟲,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您也不清楚?”
“那東西的危害性,我想不需要我再強調,可是整個仙盟,整個寰宇的人都在做什麼,前輩應該也清楚,那邊至今,都不曾等來救援的。”
“就算是魔修沒幾個好東西,但那畢竟也是我寰宇的生靈,您們看不上可以,但這樣縱容著蚯魔蟲再次壯大,任由它們吞吃魔修血肉,卻無1人出頭,前輩……我想,比起指望我,您不是自省1下,為何修仙界會9死無生?為何整個寰宇會不存?真的隻是因為你們害怕聖人之戰,害怕把此方世界打到天崩地裂嘛?”
曲安譏諷的笑了1下。
句句如刀般的疑問直刺飛白。
“修仙界的脊梁,恐怕從上到下,都是斷的吧?”
“言儘於此,等逍遙門整頓結束,我就會前往修仙界,至於仙盟的事情,恐怕還要你們插手才好。”
曲安說完,就直接又把飛白拉進了黑名單之中,直接把他趕出了逍遙的範圍,這才吐出1口心中鬱氣。
飛白站在雲層上空,久久無語。
他被曲安1句句字字如刀的話紮完心後,也終於忍不住開始反思起剛剛曲安的每1個問題。
——修仙界的脊梁斷了。
長白1想到這個,就覺得心頭泛起1股悶悶的氣,吐出來,又壓不下去,憋悶的厲害。
或許,因為入了局,他們每個人確實都不曾真的站在局外去想這些年,他們都做了什麼。
反而不如1個站在局外的小姑娘來的清醒,她才多大呢?
長白想要用她還小,不懂事,不明白這世間並非非黑即白,他們這些年也很努力,隻是大家用的方式不同去掩飾。
卻沒辦法說服自己的心。
終究在上空鬱悶了1會兒,沒再試圖再和那個小姑娘見麵,而是灰溜溜的,重新回了域外的戰場。
他從這裡吃了1肚子的氣,總不好讓另外兩個人就那麼1無所知的高興。
他也要回去拿同樣的話,去問1問他們,叫他們也跟著1起憋悶的好。
總不能隻有他1個人不高興。
趕走長白以後,曲安壓根就沒去想這麼下了聖人麵子以後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