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是躺下了,師姐又要怎麼辦?
他是師姐親手撿的,被師父1手養大的。
若是師父師娘知道由他陪著,他好端端的,可師姐卻出了事,可要如何是好?
沈波鴻幾乎快要急死了,可偏偏他喉嚨乾的要命,幾乎再也發不出聲響,而那枚儲靈佩終究是作為仙人時想著若成了凡人要如何保命準備下來的物件,愣是沒有水!
而他腰間掛著的可以儲水的葫蘆到了這破地方,就隻剩下了葫蘆裡的水,也徹底失去了乾坤葫蘆的功效,裡麵是他前些日子從仙坊那裡打來的烈酒,喝1口就燒過他喊破了的喉嚨,不光疼,還會頭暈。
日頭西斜,沈波鴻麻木的挪動著腳步,雖然喊不出來,卻始終想要用目光去搜索那1抹熟悉的身影。
直至沈波鴻忽然聽到1點隱隱約約的水聲時,麻木的表情才隱約有了1些變化。
雖然表情欣喜,可沈波鴻臉上卻並沒有放下戒備,反而從納物佩那翻出來了1把長劍持在了手上。
畢竟這裡是絕靈之地,雖然沒有靈氣妖獸,卻有野獸。
以他現在脫力的狀態,要是真的在水邊遇到喝水的野獸,怕小命都會沒了去。
就這樣1步1挪,緩步走到水邊,沒看到什麼靈獸,卻在池邊的不遠處,看到了1抹倒著的身影。
天邊紅霞滿天,映紅了1汪池水,也將整個世界都染上了緋紅的顏色。
沈波鴻心突突了1下,慘白著臉,亦步亦趨的挪向水邊那個倒下的人,心臟不斷下墜。
還真是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在沒找到曲安之前,沈波鴻滿心焦急,可真的看到了地上1動不動的身影身上穿著的熟悉的法衣時,卻反而不敢靠近了。
可即便是拖,又能拖到什麼時候?
沈波鴻還是慢慢挪到了高燒昏迷著的曲安身邊,緩緩蹲下,伸手去探查,直至發現曲安鼻尖還有呼氣,渾身滾燙時,並未見到外傷之時,這才大大的鬆下了1口氣,連忙將培元丹倒出來了兩顆,塞進了師姐的嘴裡。
“劈啪——”
曲安蜷縮著身體,感覺又冷又熱,鼻子喘不上來氣,腦子也悶悶的,時不時還會抽痛幾下,難受的厲害。
前方不遠的位置似乎有什麼耀眼的東西,時而飄搖1下。
因為身體不舒服,曲安昏睡也十分不安生,她唇瓣乾裂,感覺又渴又累又難受,想睡覺卻偏生睡不安生,隻好隨眼皮上那抹亮光逐漸找回了意識,睜開了眼睛。
火堆燃燒之時是不是發出幾聲劈裡啪啦的聲響。
曲安睜眼看見的就是在眼前焚燒起來的火焰,因為眼睛被驟然的明亮晃了1下,再看向周圍的時候,眼前隻有大片的色斑,什麼都模模糊糊的,隻好重新閉上了眼睛,靜靜等著眼前色斑消去,這才避開火堆,轉移了視線。
入目的就是師弟蜷縮在旁邊的睡顏,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曲安眼眶1熱,視野緊跟著就模糊了。
她腦子仍舊疼的厲害,費勁的扒開身上披著的好幾層法衣,從中找了個厚毛鬥篷給自己披好,想要也給師弟也蓋上兩件的時候,睡得本就不太安穩的沈波鴻聽到動靜,也立即睜開了眼睛。
“師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師弟表情驚喜,可那破碎沙啞的嗓音穿到曲安耳邊的時候,卻讓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1直忍著的眼淚轟然決堤,曲安哇的1聲哭了出來。
“你去哪了?嗓子是怎麼回事?我在水裡如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沒了,都快要嚇死了嗚嗚嗚——”
沈波鴻1看到曲安通紅的眼眶,眼睛也紅了,聽到師姐失聲痛哭,也再也忍不住淚意,兩步上前,兩個人抱作1團,嗚嗚痛哭出聲。
“我1直在找你,1直找不到,也快要嚇死了,嗚嗚,師姐,我腳都被磨了好幾個水泡,走路的時候都疼死了,簡直像是走在刀尖上1樣,但我害怕你有危險,1直都沒敢停,我也要被嚇死了。”
2人抱在1起,訴說掉進絕靈之地以後對彼此的擔心和委屈,互相抱頭痛哭了1陣,等兩個人都哭得累了,才總算平歇下來,發泄完情緒,曲安這才感受到身體的難受,抬手1抹額頭,滾燙,不由將還含著淚珠的眼睛看向了沈波鴻。
“有水嗎?我好渴。”
沈波鴻連忙點頭,他張了張嘴,也覺得嗓子痛的厲害,趕緊起身,將之前連夜做的兩個盛水的竹筒撿過來了1個,遞給了曲安。
曲安接過來,喝了兩口,這才注意到沈波鴻那滿是傷痕的手,蹙眉。
“你這又是怎麼弄的?”
沈波鴻之前就喊破了嗓子,又和師姐抱頭痛哭了半天,此刻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隻好指了指曲安手中的竹筒,又指了指自己的手,再比了1個喝水的動作。
曲安看著沈波鴻,無語了1陣。
可眼下見到師弟,雖然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曲安卻是冷靜下來了。
兩分靈魂融合後記憶雖然混亂,可冷靜下來認真梳理之後,曲安就知道了這裡是絕靈之地的事。
她從懷裡摸了摸,將掛在脖子上的繩子揪出來,從中也拿出來了1枚納物佩。
這東西是臨走之前,爹娘給準備的。
雲聽雪心細,又是1次送寶貝女兒獨自出門,真真是什麼打算全都做了,就連納物佩都特意給了曲安1枚,裡麵有8個平方左右,裝的滿滿當當的,全是各種保命的東西。
光是可以固本培元,凡人也可以服用的培元丹,就有十來瓶,曲安從裡麵摸出來了1瓶,倒出兩粒,1粒給自己吃,另外1粒則遞給了師弟。
見著師弟沒接,反而說:“師姐,咱們突然被時空亂流卷過來,還不知道此處是哪邊的絕靈之地,傷藥還是省著吧,我嗓子養養就好。”
“我身上有1塊我娘臨走前給的納物佩,裡麵東西全著呢,光培元丹就有十幾瓶,趕緊吃,吃完我們都睡1覺,然後明天再想注意。”
沈波鴻見此,這才接了過來。
曲安見他服下了,又囑咐了1句:“以後這種做手工的活就交給我來乾吧,你師姐我彆的不行,手工肯定是沒問題的。”
說道這裡曲安笑了,對著沈波鴻眨了眨剛剛哭腫的眼睛,眼波流轉之間顯現出了兩分狡黠。
“你知道我之前在彆的世界還有1份記憶的事兒吧?你師姐我以前的工作乾的就是手工活。”
聽曲安這麼說後,沈波鴻原本張開還想分辨兩句的嘴唇又閉上了。
他也湊到另外1個竹筒邊上喝了幾口水,就又把自己蜷縮成了1團,閉上了眼睛。
曲安見此,也跟著想要睡下,可頭1陣緊跟著1陣的疼卻讓她如何也沉不進夢裡,隻好重新躺下閉目養神。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她的腦海裡似乎傳來了1個軟糯的女聲——“宿主……宿主!”
1聲挨著1聲,有些焦急,又有些歡快的女聲,很熟悉。
曲安在夢裡想著,在哪聽過來著?
就這樣迷迷糊糊,忽然想到了吧唧,想到了避難所,才昏沉過去的意識又猛地清醒,重新睜開了眼睛。
根本顧不得其他,第1時間,曲安就沉入了自己的意識海之中。
浪花翻卷,屬於曲安的精神世界上空,兩團1直都沒有什麼反應的光點,在高空之中跳動著,像是十分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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