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謹小慎微地連陪字都沒敢用,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容熠川仍舊沒有回頭,隻是對我拋下一句“你先去洗澡吧。”
我心領神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洗完澡後連房間都沒有再出,直接就進去臥室等他。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我已經很能夠領會他話裡潛藏的深意了。
可這一次我似乎是猜錯了。
等到天光黯淡下來,傭人上樓來叫了我一趟,說是要開晚餐了。
我愣了一下,連忙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下樓去往餐廳。
此時容熠川也已經換過衣服,端坐於餐桌後了,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剛從書房裡出來,還是早就已經等在這裡了。
桌上的菜肴跟以往沒什麼變化,但我加倍小心,生怕踩到他的雷區,隻是想著今天在榕豐銀行裡答應他的事,主動用公筷給他夾了幾次菜。
容熠川沒有拒絕,但表現得很平淡“你吃你的。”
看來演戲果然是件累人的事,觀眾走了,他自然也不會想一直站在台上。
一頓索然無味的晚飯就這樣吃完了。
我生怕容熠川會反悔,哪怕是覺出了他的冷淡,等到夜深人靜,也還是照著白日裡答應過他的話去做了。
纏綿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我快要喘不上氣來,才擁著他的肩膀倒在了床上。
伴隨著他將身體重量壓下來的動作,臥室裡的燈被他伸長手臂關掉了。
一片黑暗中,我能接觸到的最真實的存在隻剩下容熠川,也正因為如此,他身上的每一點變化都瞞不過我。
此時的他不能算是太冷淡,但同昨晚相比,確實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容熠川床上床下一貫是判若兩人,他體力很好,時常會折騰得我根本跟不上節奏,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耳邊是異樣的沉默,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再叫我lily。
等我累得筋疲力儘,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時,浴室裡響了很久的水聲總算停了,我昏昏沉沉,連眼睛都睜不怎麼開,索性就裝睡。
再去浴室裡來一輪的話,明天陪他回一趟老宅的行程怕是要完成的不妙了。
身邊的床墊微微凹陷下去,是容熠川俯身靠近了我,他的氣息近在咫尺,還帶著些許浴室裡的水汽。
我擔心被他發現是在裝睡,越發一動不敢動了,可他卻動作極輕地往我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隨即耳畔傳來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情深不已地對我喚道“lily,晚安。”
先前的疏離和急切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他給lily的柔情。
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真正的名字,抓住這點真實碎片睡了過去。
翌日早上,我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了過來,可此時枕畔已然空空如也,容熠川一定是醒得比我更早,隻是沒有叫醒我。
今天是跟他一起回容家老宅的日子,我就算再困也是不敢賴床的。
可當即掀開被子準備起床,但指尖觸及床尾凳,想要拿起昨晚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時,卻意外摸到了陌生布料的微涼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