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八鬼真經?”
方休眉頭一緊。
肯定是酒鬼和尚使的手段。
“還想賴上我?”
方休隻當自己沒看見,將書塞進架子。
隨手揀一本舊書,到書桌前正要抄,忽聽一聲驚雷。
轟隆隆!
晴天白日裡,這雷鳴來得毫無征兆,震得屋頂瓦片嘩啦啦響。
“打雷?”
現下秋後時節,燕京從來少雨,哪來這麼大雷?
方休出門來,便見酒鬼和尚立在院中,閉著眼睛掐算,手訣變幻不停。
正此時,酒鬼和尚好似被什麼東西推一把,連退幾步,倉皇睜開眼,失聲叫道“好深的因果!”
打雷還有因果?
雲層電荷聚集,高壓靜電場對大地放電。
還用算?
方休抬頭望天,卻隻見晴空萬裡好日頭,彆說烏雲,白雲都無有半朵。
這天氣,怎會打雷?
“早聽聞京城不易居,卻沒想到這般嚇人!”
酒鬼和尚盯著自己手訣,喃喃自語,話裡猶有驚色“我才來一日,就有如此深的因果加身,怎能久留?”
當然不能久留。
方休忙上前去,關切問道“大師,你算到什麼因果了?”
“不敢算,不敢算,越算糾纏越深。”
酒鬼和尚連連揮手,又朝方休行禮道“觀主,我此次入京,是受故友所托來尋人,還望觀主能替我留話一句。”
留話,那就是真要走的意思。
“這是小事,大師但說無妨。”
方休連給誰留話都不問,當場應承下來。
酒鬼和尚一指院牆上的鐘板,他的奉籍正掛在下頭“我走之後,若是有……有緣人尋來,勞煩觀主傳話,隻要捏碎這塊奉籍,就能尋到我的蹤跡。”
方休還未應話,酒鬼和尚已經轉身,一腳邁出,後腳跟才剛提起,人影便消失無蹤。
好精妙的遁法!
“這就走了?”
方休一時欣喜,倒有些難以相信。
他打開西廂房,裡頭乾乾淨淨,好似從來無人住過。
出門上街,街麵空空蕩蕩,隻有幾個街坊聚在屋簷下,議論紛紛。
一聲雷驚動滿城人,卻不見刮風下雨,自然惹人心奇。
看見方休,還有街坊招呼“抄書道長,這光打雷不下雨,是什麼兆頭?”
“雷公先到,雨師遲行。”
方休隨口回一句,便回觀內。
酒鬼和尚來得蹊蹺,走得突然,來去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摸不著便摸不著,隻要不在無厭觀住著就好。
方休心中也算是一塊石頭落地,又可以過上白天抄書、晚上修行的安穩生活。
“這塊奉籍我昨日查檢過,並無不同尋常之處,真能給什麼有緣人指路?”
他行到鐘板前仔細打量。
也不知那有緣人是誰,但若要捏碎這塊奉籍,免不了要去奉部走一遭。
私造奉籍是死罪,私毀奉籍的罪名同樣不輕。
“有緣人……難不成是陸逢?”
隻是他前腳進宮你後腳到,他宮中還未出來你就又抬後腳走人。
哪裡有緣?
方休搖搖頭,正要回去繼續抄書,身前鐘板忽而響起。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