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果然是這。”
方休望著眼前這座遍是灰燼的山頭,頗是無奈。
該說這焚天一脈小題大做,還是精益求精?
不過是赤帝禦令留下的餘火。
也值得這般研究?
一個身著紅領素袖道袍的年輕道人,正坐在一地灰燼中,閉目打坐。
看他苦思冥想神色,倒好似坐在藏經閣中。
張嶺降下遁風,落到旁邊一座山頭。
這座山頭被削去山尖,平頂上不知從何處挪來一張亭台。
亭中擺著一張竹製躺椅,吱嘎吱嘎晃悠著一個老道士,閉目假寐。
邊上候著三四個年輕身影,輕聲交流著修行心得。
偶爾說到分歧處,躺椅上的老道士伸手一指,被指中的年輕人知道自己所說有誤,便對老道士恭敬行一禮,謝過指點。
老的少的,皆與那參悟灰燼之人一樣,紅領素袖道袍,大羅派焚天一脈傳人的打扮。
“青石觀張嶺,見過大羅派道友。”
張嶺領著方休進亭子,客氣行禮道。
老道士自顧自吱嘎吱嘎,理也不理,旁邊弟子看見張嶺手上的洪司監信物,回禮道“兩位是要拜訪大羅派山門?這卻是走錯方向,此處是焚天一脈的禁地,謝絕外客。”
“正是為此地而來。”
張嶺嗬嗬一笑,摸出一份文書來“這是奉部趙侍郎的關會,還請幾位道友行個方便,允我在此地參悟法脈。”
吱嘎聲一停,老道士睜開眼,看看張嶺,又看看方休。
一個馬馬虎虎的真人,氣息不顯,想來是修煉《呂祖說先天得到經》的。
一個……竟是《大羅伏龍真經》傳人?
隻是才開辟六七個竅穴的模樣,也不值得多看。
老道士重新閉上眼,繼續晃悠。
“參悟法脈?”
幾個焚天一脈弟子已經沉下臉。
“大羅派的地方,憑什麼給你一個外人參悟?”
“奉部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燕山地界指手畫腳?”
這大羅派弟子,開口都不說那辦出此事的趙侍郎,直接把整個奉部拎起來斥責。
“幾位道友莫怪,張嶺冒昧登門,確實有失禮數。”
張嶺賠笑一句,又歎氣道“隻是我青石觀一脈靈犀凋敝,難得我師侄有些天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與我一般止步先天。所以才帶他進山觀摩,隨我一同參悟法脈,來日才有希望突破。”
方休聽得心中暗暗一笑。
成了。
怕是張嶺自己都未注意到,進山觀摩已經變成一同參悟。
方休適時開口“在下無厭觀方休,見過諸位。”
“方休?我聽過這個名字。”
“是前幾日傳的沸沸揚揚,被鬼宗前輩看中的那個方休?”
幾個焚天弟子臉色微微變化,竊竊私語。
“你就是方休?”
躺椅上的老道士又睜開眼,有些好奇地盯著方休。
“正是,見過前輩。”
方休十足恭敬。
老道士又問“外頭有傳言,說你得鬼宗之人垂青,還增你一隻鬼將護身?”
方休故作為難,作揖道“前輩見諒,陸右使特意交代過我,讓我不要再傳此事。”
有問題,自己問陸逢去。
“陸逢?”
老道士嗬一聲,忽而一指灰燼山頭上的弟子“這麼久還未悟出玄妙,再坐著也是無益,反而生出心障,去個人把他叫回來。”
便有焚天弟子聽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