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這才安靜下來,腳跟卻牢牢紮在地上,不肯離去。
老道士這會兒也沒工夫細究,又收斂表情,擺出一個和煦笑容,正要朝方休說什麼。
“師侄,既然大羅派不願讓我們在此地參悟,那我們便早些走吧。”
張嶺忽而開口,當即把住方休手臂,催動法咒乘風而起。
“不能走!”
“不能走!”
蘇海幾人當場變色,忙將焚天氣息催動,想要阻攔。
可張嶺畢竟是真人修為,又占先機,便連蘇海都慢他一手,灼灼熱浪追之不及。
“便宜師伯還挺機靈,這一手玩得巧妙!”
方休心中暗道一聲。
他自然樂得讓張嶺主持此事。
省得焚天一脈幾人問東問西,問出破綻來。
眼看他二人要駕風離去,還是老道士伸手一指,道袍鼓動,法力施展,催出一道華蓋火雲在半空中顯形,往下一壓,便將張嶺逼回地上。
“好,真個好!”
張嶺落地,不怒反笑,拍掌叫道“我與我師侄二人,的確是有求於你們,卻也是持禮而來,更有奉部文書關會,卻被你們三番五次刁難。現在你們有求於我師侄,倒說我們是貴客,我便問問你們,坐也不讓我們坐,走也不讓我們走,這是招待貴客的道理嗎?”
一路而來的委屈,此刻儘在話中。
張嶺這一股腦吐出來,直覺著胸中鬱氣終於尋到出口,無法言喻的痛快。
旁邊方休也跟著歎一口氣,仿佛忍受不公,心有難言。
好師伯,會說話就多說點。
有理當然聲高!
幾個焚天弟子聞言,皆是麵有羞色,蘇海更是無地自容,扭過頭去。
還是老道士識得大局,恭恭敬敬朝方休二人行一個禮,慚愧道“之前確實是我們失禮,我代大羅派上下致歉,還請張真人與方觀主海涵。”
“請張真人與方觀主海涵。”
蘇海與幾個焚天弟子,亦是跟著行禮,齊聲恭敬道。
這般作態,方休也不好拿大,正要還禮,卻被張嶺攔住。
?
張嶺朝他眨眨眼,然後一揮袖,硬邦邦道“我們青石觀一脈勢弱聲微,連這位道友的尊號都無緣聞聽,當不得這大禮。”
方休對此事並無多大所謂,張嶺卻還有其他心思。
便宜師伯知道,現在主客易位,若是輕易鬆口,反而讓他們看輕。
他也是個會說話,以退為進更顯得大羅派仗勢欺人,再者雖然聽著是強硬不滿,卻又拋出話題問老道士的名字,這便是一個引子與台階,才好延出後麵話頭,不至於真個談不攏,一拍兩散。
“張真人見諒,方才隻顧著指點弟子,匆匆一會,來不及報上名號,是貧道過錯。貧道陳述,忝為焚天一脈的授經都講。”
老道士果然接上話題,又從懷裡摸出兩隻晶瑩剔透的玉瓶遞上去,討好道“張真人,這兩瓶百參千術丹,全當是賠罪,還請收下。”
“百參千術丹!”
一眾焚天弟子皆是眼睛一瞪,有人驚呼道“陳都講,這是你半年的供奉!”
見此,張嶺一揮袖收走兩隻玉瓶,咳嗽一聲道“師侄,我看陳都講也是誠心相待,不妨聽聽他要說什麼。”
“由師伯定奪。”
方休扮作個恭敬晚輩,交由師伯主持公道。
他來燕山不過是有意丙火法脈,現在不僅丙火法脈到手,還額外收獲一條靈鎖法脈,已是兩倍收益,心滿意足。
赤帝衛這件事,是出乎預料的變故,張嶺要是願意出頭,那便交他處理也行。
隻要趁早了結,彆橫生枝節便好。
隻不過……
師伯,你要狐假虎威,好歹也換點好東西。
丹藥我多的當六味地黃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