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青澤峰弟子一視同仁,隻看你焚天峰弟子不順眼,上上下下都不順眼。
蘇環聽得哼一聲,沒開腔。
都怪那蘇海跟韓潮不爭氣!
方休聽著倒是心中一動,想起洪司監來。
京師都供司監令,燕山大羅的外殿住持,應當就是他們話中的洪如海。
又一會兒過去,蘇環愈發不安。
馬長老喚徐都講來,定然不是好事。
但自己隻是領英俊小師弟過來拜見祖師,循規蹈矩,不過在殿前喧嘩幾聲,也已經被他責罰。
還能有什麼事情落他口實?
她正滿腦子胡思亂想著,殿外又一聲遁法的嘯聲動靜。
馬長老揮手散去封門的紅霞,便有一個仙風道骨的清逸道士邁進殿中。
正是徐都講,他看見蘇環二人,亦是神色疑惑。
儘管兩脈不對付,但燕山大羅的弄丸煉丹一道,都是徐都講在傳授,焚天峰弟子常要忍受著雲海峰弟子的奚落去聽課,是以蘇環也不敢無禮,客氣喚道“徐……咳,徐都講。”
一開口,蘇環才覺著喉嚨發乾,說話都不利索。
心中煩躁更是難耐,直欲尋個幽潭紮進去,通體浸個濕透,好好冷靜冷靜。
“徐都講。”
方休也有樣學樣喚道。
咦,這少年倒是一副好皮囊。
徐都講朝二人點點頭,跟馬長老行禮道“長老,召見晚輩是為何事?”
便見,馬長老伸手一指方休,道“此子一眼便將祖師圖參透,可堪調教,當入我雲海峰修行。”
一眼參透祖師圖?
徐都講電一般擰頭,滿是驚喜地看向蘇環身旁的好皮囊少年。
道門修行,觀想圖乃是重中之重!
似大羅派、通天派這樣的當世道門巨擘,與青石觀之流的小道觀,最大的差異便是門中所傳的道法與觀想圖。
將圖中神異領悟,再在意識中觀想,便能得先人留在圖上的念頭與法門,高屋建瓴,修行起來事半功倍,一日千裡。
可觀想圖也非這麼容易領悟。
首先這觀想圖寶貴,每個門派多半隻有一張,作為鎮山至寶珍藏,不會交給弟子們日夜觀摩。
如燕山大羅,便隻在每月齋戒,門中弟子參拜祖師時,才能得見大羅傳經圖。
其次觀想圖上的神異,也不是那麼好領悟。
燕山大羅往常情形,新弟子入門後,都是每月參悟一炷香,回去仔細體悟一個月,然後再來參悟。
循環往複幾次,才有機會領悟。
眼前這一副好皮囊的少年,分明是個沒有半點修行痕跡的凡人,竟能一眼就參透。
這是何等天資?
即便當年的燕山三秀,都未有這般霸道。
“小師弟,你參透祖師圖了?”
蘇環亦是睜大眼睛,驚異非常。
不等方休開口,她又臉色一變,跳起身叫道“馬長老,寧采臣是我焚天峰弟子!”
馬長老一笑,問道“你說是便是?焚天峰的底冊,可有登他的名字?”
底冊便是燕山大羅弟子的名冊,各峰皆有,入門之後便要登記在冊,記錄一應身份信息。
日後若凝結道果成為真傳,被哪位長輩選為門內弟子,還要在底冊上變動。
蘇環隻不過領著英俊小師弟逛一圈焚天峰,根本沒想到先辦這一步。
“當然登了!”
她理直氣壯叫道。
“還未拜過祖師,怎能登在底冊,焚天峰竟如此沒有規矩。”
馬長老搖搖頭,朝徐都講道“如今他已拜過祖師,取我雲海峰的底冊來。”
徐都講袖袍一動,手上便多一本好大名冊,古樸線訂,上書雲海二字。
雲海一脈的底冊,一直由他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