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馬車行到良鄉縣衙。
方休跟胡小桑下車,再讓車夫送方屏去書院。
寧王若是真有什麼想法,應當也是劍指宮中,不會生出太多事端,禍及燕京百姓。
不過這事說不準,乾脆讓姐姐去良鄉書院陪讀幾日,才是真個安穩。
彆說良鄉書院不在燕京城,就是擺在皇宮邊上,他寧王今天即便敢造反,也絕不敢動書院一根毛。
目送馬車離去,方休領著胡小桑進縣衙,交上奉部文書表明身份,便有衙役將他請進去,在一處偏間稍候。
不多時,便有一個書生過來,人未到,聲先到“方休,西宛山竟派你來經辦此事?”
這書生赫然是……
“姐夫?”
胡小桑麵露詫異,隨即喜道“你到縣衙做聽傳啦?”
門口邁進來的,正是吳品。
方家如今也算闊達,方休有道觀,方屏有米鋪,女婿吳品還是院生,自然不會再窩在老屋破房中。
前幾日立冬,一家人便是在米鋪後宅裡過的時節。
是以胡小桑認得吳品,又因她以七十二法殺得方屏丟盔卸甲,把她當妹妹相處,便也跟方休一般,喚吳品為姐夫。
吳品又認死理,胡小桑既然有妖籍在身,那便是大明子民,也就一視同仁,不以她的妖身為芥蒂,跟著方屏把她當妹妹。
“我到書院未久,還沒有資格舉薦出來做聽傳。”
吳品搖搖頭,解釋道“是因為這次的克門禁學之事,縣令擔心邪教私底下傳播,會牽扯不少百姓,到時縣衙中連審訊案犯都要人手不足,故而跟書院借調學生,喬先生便派我來曆練。我也是今日才到,還未來得及告知你們。”
“曆練?那說不準縣令看姐夫才乾出色,就留做聽傳了,這好事,姐姐知道一定高興!”
胡小桑笑嘻嘻道,又一拍手“呀,姐姐還去良鄉書院尋你了。”
“娘子也回來了?”
吳品忙找人追去良鄉書院說明情況,免得方屏尋不到人擔心。
他雖然還是白身,卻是縣令從書院邀來的院生,多少有些麵子,請衙役幫著走一趟不難。
也不用把方屏接來,等吳品下值回去便好,書院中有他的住處。
安排完,吳品才疑惑問道“你來辦案,你姐姐來做什麼,她不是要忙米鋪的生意?”
“燕京城裡,這幾日或許會出些事情。”
方休不著痕跡地暗示道。
吳品如今身份,自然熟知朝政,立時便聽懂他的意思,不由臉色一沉,忿忿道“寧王若敢有謀逆之心,定然要被國法所治!”
胡小桑小心翼翼問道“姐夫,會怎麼治?”
“這等謀逆大罪,即便貴為皇子,也至少要削去王爵,貶為庶人,終身囚禁。再有寧王府上下的陪臣下人,通通斬首示眾!”
吳品肅然道。
嚇得胡小桑身子一抖,她大姐姐還在寧王府中。
“姐夫,你小點聲。”
方休一手扶額,一手朝房門揮去,便有伏龍氣息吐出,憑空將門關上,才接著道“說不定睡一覺起來,明天寧王就登基了。”
“篡位之君,我絕不事他!”
吳品一臉正氣,慷慨道“若寧王登基,我便是在書院讀一輩子書,也不出仕!”
“你這脾氣,就是書院舉薦你出仕,也多半是個孤臣,一輩子無法升遷,倒不如在書院讀書的好。”
方休搖頭歎道。
“那又如何?”
吳品反問一句,直言道“我若為前途去做個隻知阿諛奉承、投機鑽營的小人,才愧對書院的栽培,無顏再見喬先生!”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