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良鄉書院。”
劉才子領著眾人往外行去。
這幾人倒也不愧是應天書院的高才,不用再多交流,便已心有靈犀,皆作同一個打算。
“去找吳明月,賠罪!”
……
“觀主,那詠梅,真是抄來的?”
驛站樓另一邊,方休下榻的小院。
胡小桑猶自沉浸在傳世之詞中,撲閃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方休。
“是抄的。”
“明月幾時有已經是抄來的,這詠梅怎麼又是抄來的?天下哪有這麼多不世出的絕句可抄?”
胡小桑不信。
“不是抄的。”
“那是誰寫的?”
胡小桑蹙眉不解。
“是抄的。”
“……”
胡小桑哪裡還聽不明白,方休是故意作弄,根本沒打算說實情。
一時又惱怒又幽怨,倒也不敢忘了本分,隻輕輕哼一聲,便去給方休倒茶。
“驛外斷橋邊……真好呀,寂寞開無主……真好呀,已是黃昏獨自愁……”
胡小桑一邊喃喃念著詠梅,一邊勤快乾活。
一會兒,她忽一愣。
抬起頭,方休正吃驚地看著自己“你……”
原來是她沉浸在詠梅中,不知不覺就倒好茶水,整好床鋪,給方休寬去外衣,又打來一盆水。
這會兒正挽起袖子露出一雙柔荑,蹲在床前給方休脫鞋。
條忽間,胡小桑秀臉一紅,又很快恢複如初,低下頭去。
便見她摘去方休鞋襪,伸手輕拂水麵,清澈漣漪蕩起,又撩起一捧來淋在方休腳上,嬌聲問道“觀主,這水溫合適嗎?”
“可以。”
胡小桑便把他雙腳放入水中,一邊輕輕揉捏,一邊道“今日車馬勞頓,觀主想來是累了,不如晚上……”
說到這裡她話一止,仿佛有些嬌羞,再說不下去。
手上卻未停。
隻見柔柔嫩嫩一雙手,如初洗玉藕,纖纖細細五根指,似新剝青蔥。
沉在水中,澄澄波光更映白皙養眼,撫上腳肚,點點水滴正襯秀色可餐。
方休哪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懶得拆穿,自顧自享受這靈動的柔軟。
“觀主?”
胡小桑又追問一句。
“晚上你睡隔壁房。”
“啊?”
胡小桑張大嘴,立時惱怒起來,胡亂給方休擦乾腳,端起水盆就走。
啪。
恨恨摔門出來。
“這個方休,難道是石頭做的?太可惡了!”
胡小桑忿忿不平倒了水,轉身看一眼方休房門,又眉頭一皺,暗暗道“可他收拾那勾鬼也手段利索,怎麼偏對我這般生硬?難不成……我真是白毛黃鼠狼?啊呀!”
她正憂心悲痛,忽又想起自己方才,下意識端茶送水的舉動,又咦一聲,想道“錯不了,這勾引男人的本事都刻在我骨子裡,我準是老胡家的崽!”
胡小桑嘻嘻一笑,樂哉樂哉吹著口哨,進了隔壁房間。
方觀主,咱們來日方長。
遲早教你落到我手心來!
……
夜深時分。
一抹月光掠過院子。
白天查看卷宗時,方休已經記下幾處關鍵。
良鄉縣發現克門蹤跡後,已經悄悄調查些時日,摸清幾個主謀所在。
克門求見無上天尊,也確實有手段能直見荒古前的存在,隻是這般手段難以把握,一個不小心,就要錯過無上天尊,看見其他什麼事物。
故而克門傳教之時,常要哄騙信徒入定,輪番試驗儀軌,以找出那條正確的路徑。
換言之,這些主謀才是真正克門之人。
餘下那些教徒,不過隻是被坑蒙來的犧牲品。
倒不是方休嫉惡如仇,趁夜都要斬儘邪教禁學,而是……
他也想求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