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你不是……你不是……”
胡小桑哭哭啼啼,卻也說不出口。
誰不知道,無厭觀主方休,是得老山監、陸右使、鬼宗上仙垂青的,道門明日之秀。
胡小桑每日見方休去東羅宮聽經,也給陸右使備過下酒菜,更親眼看見鬼宗上仙賜給方休護身的勾離鬼將。
這幾位,在小狐狸看來一個比一個身份尊貴,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若是方休願意幫忙,請動他們。
說不定就還有轉機。
但她雖然天真,卻也識得禮數,自己雖然已被方休收入房中,但畢竟隻是一頭狐妖,卑賤如小妾奴仆一般的身份。
有什麼資格恃寵而驕,提這過分要求?
到最後,她也隻能扯住方休衣袖,哀求著道“觀主,若是有機會……若是有機會……你喜歡抓我尾巴,我以後天天都給你抓。”
方休苦笑一聲,正要再勸幾句,忽聽門外風聲。
是張嶺已經回來。
兩個姐姐的事絕不能外傳,胡小桑也知道要緊,趕緊收斂神色,垂下頭去。
“師侄,大事不妙!”
張嶺匆匆奔進門來,臉上烏雲密布,似有風雨要來。
“什麼大事,讓師伯這般失色?”
方休明知故問。
“我跟把守那院子的幾個金吾衛打聽幾句,才知道昨夜發生何事。”
張嶺走近幾步,低聲道“寧王此次起事功敗垂成,是因為他手下的幾個高手,都被洪司監所殺,才草草收場。”
“洪司監?”
方休故作疑惑道“他是大羅派之人,怎會為太子做事?”
“不,他是寧王的人。”
張嶺說到這裡亦是有些不解,古怪道“隻是不知為何,卻將寧王手下殺個乾淨,又抽身而去。”
“這倒是奇怪,隻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就在這裡!”
張嶺從袖中取出一截鎖鏈,沉聲道“此物是在那處院子裡的屍體旁發現,你入門晚,未必認得,但京師都供司人人皆識,是洪司監隨身捆綁問心碑劍所用!”
“那死者是洪司監所殺?”
“若是如此還好,隻怕……那屍體就是洪司監!”
張嶺神色陰沉,緩緩道“照那幾個金吾衛所說,洪司監昨夜所殺的,無不是宗師、妖王之流,甚至有內相高功,卻都走不過一招。洪司如何能有這等修為?隻怕是他直見無上天尊時,被邪神奪占身軀,才有這離奇行徑,跟這離奇死狀!”
話說到這裡,方休也不用再問,隻將眉頭緊皺。
張嶺這一條條線索已指明,洪司監與克門禁學脫不了乾係。
而洪司監乃是天下道門魁首,燕山大羅的弟子,又住持著大羅殿,足見他在燕山身份地位。
若是被外人知道,洪司監沾染克門……
大羅派定然顏麵掃地。
此次克門之案由他與方休主持,若是大羅派因此遷怒……
可不就是大事不妙。
“你先回無厭觀,我這就去一趟焚天峰,請焚天一脈居中周旋。若是大羅派來得及壓下此事,我們就還有轉機,甚至能與燕山大羅更親近一分。”
張嶺倒是思路清晰,匆匆說完便要出門。
“等等。”
方休卻攔住他,搖搖頭道“進出一趟燕山要不少時間,我們未必等得及。”
他說罷從懷裡摸出一張法符。
驚哨符。
老山監,該你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