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梅畫景重新展開,將兩麵鬼鏡放出的陰邪鬼氣抵住。
也隻不過是一時周全。
鬼鏡左右包夾,即便兩隻勾鬼不再動手,夏蕭的浩然氣也很快便會被鬼鏡消磨乾。
到時畫景一散,如何還有招架之力?
這……
已是死局!
夏蕭臉色奇差,扭頭一望,正見鬼宗許仙掠至趙關城近處,伸手抓去。
忽有一團清光湧現。
一枚令牌在趙關城身前浮沉。
奉部侍郎官印!
“趙侍郎,躲在官印籠罩內!”
夏蕭揚聲叫道。
這已是他最後能做的事。
趙關城倒是也有幾分浩然氣,可他既然走的是為官仕途,自然在修行上沒有多少造詣。
一點粗淺手段,隻夠讓信件折紙鶴傳書,修為連才開一宮的小道士都未必能及,跟在場幾人比較起來,他等若一個從未修行的凡夫俗子。
官印護身,清光抵住來人。
趙關城本來驚惶難當的神色平緩幾分,又升起惱怒來,扯開嗓子叫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為何?
方休感受著官印阻力,心頭歎一口氣“你怪徐家阿彪去。”
他跟趙關城之間隻有些小摩擦,還不至於非要取走姓趙的性命。
隻不過……
既然張嶺已經參與此事,那此事便一定要乾淨利落結束。
趙關城若不逃,興許還有幾分渺茫機會,在牢房裡過下半輩子。
可誰也沒料到,冒出一個徐驃來,致使此事橫生枝節。
眼下趙關城若要逃。
那就隻能死。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我!”
趙關城又厲聲叫道,手指燕京方向,怒喝一句“本官乃是……”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雙眼睜大,滿是錯愕與驚懼。
方休的手臂,竟輕輕鬆鬆穿過官印清光阻礙!
官印的神異來自官運,而官運是人國氣運與儒門氣運化合而出。
方休潛伏半夜,可不是乾看著。
人國氣運浩大,他領悟不得。
可儒門氣運……天魔無相能轉化四門修行,自然熟門熟路,借著盤踞趙府宅院的官運,推演出幾分心得來。
這會兒隻不過是將藏在掌心的天魔真氣轉作浩然之氣,稍加幾分遮掩,便騙過官印。
“你要看,那便看仔細。”
方休伸出一根手指,在趙關城驚恐眼神注視下,往他眉心一點。
啪!
隻一縷真氣吐出,便將趙關城大好頭顱轟成血肉碎末。
官印清光立時消散。
無頭屍身掉落。
“怎麼可能?”
夏蕭看得瞠目結舌,一時心神俱震,被鬼氣尋到機會,突破詠梅畫景,往他身上撲去。
四門修行,以書生的肉身最是孱弱。
鬼氣一撲,夏蕭臉色眨眼間慘白,隻掙紮著呼幾口氣,一聲都來不及叫喚,便被鬼氣浸入心神,直接暈死過去。
一直旁觀著的莫敢當,也看得膽戰心驚。
既然是鬼宗之人,那隻用一道法術便破去百劍畫景,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可他是怎麼破去奉部侍郎官印的?
莫敢當沒工夫多想,很快收斂神色,朝方休拱手行禮,恭敬喚道“晚輩莫敢當,見過許前輩。”
方休正把玩著奉部侍郎官印,瞥他一眼,冷冷道“你認得本座?”
“之前十萬大山的火猿大將潛藏燕京,是許前輩出手除去,我代大明百姓謝過許前輩。”
莫敢當深深鞠一躬。
“你若要記本座的恩,便記住本座這句話。”
方休冷哼一聲,陰沉沉道“青石觀祖師與本座有舊,誰要再敢給青石觀一脈惹事,本座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