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王眼神發怒,瞪著自己女兒道“往常我不多管你,國師當前,你也敢無禮?”
小美人死死咬著嘴,不發一言。
“好,連本王也管不住你了!”
朱蒼隸怒極反笑,大步邁來,伸手就要抽去一個巴掌。
“淵王且慢。”
方休忽而一伸手,催出一縷靈鎖真氣縛住淵王手臂。
淵王也已是真氣九轉的大宗師,隻這一縷真氣根本攔不住,但方休一出手,他便停下動作,有些訝異地轉過頭來,麵露疑惑。
“我無厭觀不是淵王府。”
方休神情平淡,漫不經心道“淵王若要教訓孩子,不妨等回家再說。”
“淵王不必如此,若小殿下有難言之隱,淵王這不是讓貧僧徒增罪過?”
玉蟬子也插話打個圓場。
淵王這才放下手臂,朝朱女瞪去一眼。
朱女身子一顫,彆過頭去。
“既然見過小殿下,貧僧便先告退。”
玉蟬子又行一個禮,留下一句彆有意味的話“等淵王下次進京再會。”
淵王親自送他。
兩人都未多說什麼,但佛門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
或許佛門對淵王謀求皇位一事也並無什麼態度,可玉蟬子同時也代表著半個都供府,已能影響朝政。
“有勞方觀主,我明日再來拜會。”
淵王也不久留,跟方休告辭,一並帶走兩個越女劍派弟子,隻留下朱女一人。
人走光,小美人才發出一聲楚楚可憐的啜泣。
嘶——
這可難辦。
方休有些頭疼,思量一會兒,讓燕青先把她的晚飯端來。
燕青還記著三丈之內不能容男子存身的規矩,也隻能端來的麵擺在院中石桌上,又退到院邊去。
“小殿下,不妨先吃飯吧?”
方休試著勸一句。
小美人望他一眼,也不說話,便行到石桌邊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吃麵。
方休搖搖頭,正要回去抄書。
“我叫朱女。”
小美人忽而開口,秀臉垂在麵碗上,也不抬頭,隻自顧自說道“我出世聽到父王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為何是個女兒’,我聽父王說過最多的話也是‘為何是個女兒’。”
方休聽著,沒應聲。
元景玉胎以他的精血孕育出寧采臣。
寧采臣隻是一個化名,這個名字代表的是斬我法劍斬出來的一個方休,而非元景玉胎本身。
元景玉胎隻是方休的一具肉身,空空蕩蕩,並無魂魄的肉身。
而朱女,卻確確實實是朱女。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三七山催化的玄景玉胎,能孕育出三魂七魄齊全,真正一個人來。
還是女子身。
“我知道他想要個兒子,可我難道是自己想生作女兒身的?
朱女咬著牙道。
方休遲疑片刻,問道“小殿下可知,你是什麼來曆?”
“我知道,我不是人。”
朱女淒慘一笑,道“是三七山的真傳,以我父王與母親的精血,用寶物蘊養而出的怪胎。”
“小殿下何出此言?”
方休搖搖頭,道“我觀小殿下天賦靈根,筋骨宛若天造神秀,無論行文論武,皆是萬中無一的絕頂資質,罕有人能及,怎麼能說是怪胎?”
“你沒騙我?”
朱女一愣,道“可我父王說,我隻是一件擺設。唯一的用處,是昭告世人,他並非沒有子嗣。”
“料想淵王府再是富裕,也不至於到這程度。”
方休哈哈一笑,道“小殿下若不相信,不妨去尋一些修行之法,是否一學便會,是否一日千裡,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