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朱蒼隸根本就未理會過此事。
他若對朱女疼愛,也不會嫌棄她這女兒身,以至於她患上這心疾。
吃過早飯,方休便讓狐妖姐妹抱著兩個外甥上街玩去,以免小屁孩就地亂跑,又衝撞到朱女身遭去。
院中隻剩下方休飛筆抄書,朱女閒坐,以及……燕青。
無厭觀裡水火雜事,大多還是狐妖姐妹料理,唯有些粗活臟活,才讓燕青上手。
燕青一閒下來,便操著大剪刀修理院子四周的花圃。
今兒個他修著修著,一個沒注意,便邁入朱女三丈之地。
朱女對身後情形也未關注,察覺之時,燕青距她已不足兩丈。
“呀!”
朱女一驚,慌忙起身退開。
燕青聞聲亦是知道事情不對,趕緊跳到一邊去,正要請罪。
卻見朱女一臉疑惑問道“你……不是男人?”
燕青一臉悲憤。
他乃青帝禦令以天地權柄為筋骨,法力靈氣為血肉,塑造出來的身軀,確實無有男女之分。
可……
這話能這麼說嗎?
哢嚓哢嚓。
燕青蒙頭修剪花圃。
往日裡被他打理得分外妖嬈的花花草草,今日通通變作寸頭。
未多久。
有人來訪。
燕青打開院門,迎進來兩個身著常服的魁梧老者。
一個是方休熟人,定國公胞弟,龍平衛千戶,徐七山。
另一個……
“定國公。”
方休停下飛筆,迎上來客氣行個禮。
徐七山趕忙喚道“方觀主噤聲,我大哥此番回京,是……”
“我知道。”
方休一笑,朝院中石桌一指“這位便是淵王府的小殿下。”
徐家兄弟順他指示看去,先是被朱女的絕世容貌看得一愣,很快又驚醒過來,參拜行禮“末將徐一昆、徐七山,拜見小殿下!”
禮節雖大,朱女卻根本不理會。
從她患上心疾以來,也就隻有方休見識過她不同神色。
其餘男人,隻能得這副冷冰冰模樣。
定國公兩人似乎早有預料,自然不會也不敢計較。
他們來此,隻是為見小殿下一麵,既然已經見著了,便要告辭離去。
“小殿下。”
方休忽而喚一聲,開口道“定國公與徐老千戶,皆是大明軍中悍將,一身武學為國所用,震懾蠻夷,使宵小不敢擅動。”
“不敢當,不敢當。”
定國公連忙客氣道。
朱女卻機敏,第一時間讀懂方休話中意思,不由得眼睛一亮。
她咳嗽一聲,開口道“我在無厭觀待著無趣,方觀主的藏書都是道門經書,讀來也枯燥乏味。不知定國公有無武學典籍,可以讓我解悶?”
小殿下竟跟定國公說話?
徐家兄弟兩人眼睛一瞪,互視一眼,都是驚異神色。
昨日張錦分明交待過,小殿下從不與男子說話,也不容男子近身三丈之內,要眾人拜見之時一定注意分寸。
這……
定國公受寵若驚,當即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符,雙手捧著道“這是《鐵牢金律功》,先祖曾取前三重交給崇武堂,但全本隻在徐家流傳……今日獻給小殿下!”
“定國公有心了。”
方休接過玉符,意識輕輕一掃,便察覺到裡麵記載的武學奧秘與修行口訣。
“能為小殿下效勞,是末將榮幸。”
定國公又是一番大禮,才笑容滿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