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擊玉脆響,玉襄兒從劍光中邁出,放聲喚道“玉襄兒要回山門複命,不好久留,前輩若有什麼事情,還請道來。”
她說著朝身手一擺手,龍吼劍光便盤旋若風卷,團團護住其中另一道身影。
而撲來的夜叉小鬼,也被玉襄兒放出青墨色甌冶劍氣儘數掃開——劍氣雖是真氣,但自有一股無匹鋒銳,論起威勢來,已能與法術比肩!
方休化作許仙相現身,淡淡道“你要回知琢穀可以,把無厭觀的人留下。”
“無厭觀的人?那無厭觀把我姐姐當作奴仆使喚,若非我姐姐心軟,勸我手下留情,我已經將無厭觀一應人儘數斬於劍下。”
玉襄兒麵若寒霜,打量一眼方休,道“我來燕京之前,便聽說有人借鬼宗之名招搖撞騙,就是你,許仙?”
“這小妹妹生得一副好容貌,若是能不這般張牙舞爪,倒是可以親近親近。”
離嬋臻首擱在方休肩膀上,瞥一眼玉襄兒,便湊在方休耳邊嬌笑著道。
如墨鱗身繞於方休腰肢,一條明晃晃的勾尾,在他腿上摩擦。
勾鬼。
“我道為何沒人拆穿你的身份,原來是拘了一隻勾鬼。”
卻沒想到,玉襄兒根本不吃這一套,隻冷冷笑道“我兩年前赴折江聽潮擂時,便是從鬼宗連桐手裡奪得擂首。他雖不成器,卻是陳宗主關門弟子。
“不必演戲了,連桐私下裡說過,若非兩界山之人從來不入燕京,他早已來拿你問罪。”
知琢穀與兩界山同為列名八碑的天宗,又都是隱世道門傳承,想來常有走動,方休眼看是騙不住玉襄兒,正要收回離嬋。
卻聽小勾兒哼一聲,不屑道“什麼鬼宗,也配拿來與我說較?我在世之時,兩界山不過是我後院花池。”
玉襄兒聽得臉色一冷,慍怒道“一隻勾妖,已成鬼身,還敢在人境叫囂?”
她話音未落,已經伸手一指。
盤繞身遭的甌冶劍氣立時抽出一縷,如劍射來。
“乖乖回去。”
方休拍拍小勾兒的腦袋,將她收回六獄鼎,便伸起手,也還去一指。
慘白色劍光直刺而出。
阿鼻元陰劍光!
劍氣雖然淩厲,可神光所屬,亦是法術中最重鋒芒的一類。
慘白色劍光一個擰動,便將青墨色劍氣絞散,雖也被拚去幾成法力,但後勁仍足,繼續斬向玉襄兒。
“劍光?”
玉襄兒仿佛看見好玩的事物,嗤笑一聲道“腐草熒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她一拍背上玉匣。
嗖——
一道耀眼劍光從匣中射出,直上九霄。
劍氣縱橫間,直接將龍卷雨擊喚來的烏雲蕩開,夜幕便是一亮。
明月傾瀉,銀漢燦爛。
更映得那劍光璀璨奪目,晃得人眼睛刺疼,仿佛隻是看一眼,便要被其中劍意刺中。
龍吼仍舊盤繞。
這卻也不是龜文。
玉襄兒從玉匣煉出的,不止兩劍!
那耀眼劍光是何等迅疾,從九天落下,繞著阿鼻元陰劍光一卷,正斬在劍光末尾最薄弱之處,直接將之斬斷,崩散成法力四散。
方休麵色一沉。
這位明麵上的天宗真傳,雖不過內相境界,還未開始煉丹,與當日鬼柳君是一般水準。
但她背負的百煉玉匣,卻是一件已在知琢穀傳承千年的正宗法寶。
方休這幾日已通過元景玉胎之口,打探出這件法寶的用處。
《玉匣百煉劍道》的丹相,是一隻玉匣。
而玉襄兒雖還未煉成金丹,卻可以借法寶百煉玉匣,以劍氣相合,當作自己的金丹玉匣來催使。
這件法寶,幾乎可以看做是玉襄兒的外丹……
身外金丹!
換言之。
玉襄兒此時便是一位金丹高功。
還是一劍破萬法,最擅殺伐之道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