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蓮二字,可不是指白色的蓮花。
白是存世之身,蓮是渡世之筏。
在白蓮真佛座下,要想得享真佛所賜福緣,便要進獻祭品。
白蓮教起事,根本不是為改朝換代,這邪教隻求殺戮,將無辜生命當作祭品,進獻給白蓮真佛。
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
“揚州尚且還有幾分生機,那已經淪陷的涼州、蜀州,該是何等生靈塗炭?”
方休默默一歎。
他也不與彆人搭話,隻將畫龍戟插在地上,與元景玉胎席地而坐在旁,默默搬運真氣。
鐵甲真氣隨時可由天魔真氣轉化,並不需要多修煉。
他的神識其實凝在元景玉胎身上。
……
傍晚時分。
方休忽覺懷中義軍令信一震。
他睜開眼,適時整個校場都安靜下來,是眾人都已感受到令信的異狀。
城門上有號角聲吹響,幾個士兵奔入校場,放生喚道“義軍上城門!”
“義軍上城門!”
校場上立時一亂,應召而來的鄉勇無不麵色變化。
白蓮教果真來攻打揚州城了!
縱是方才如何鬥誌昂揚,真到用武之時,麵對白蓮教的凶名,也多少有些心虛。
一陣慌亂中,義軍大旗旁的高求敗突然叫道“高家弟子!”
“在!”
一眾高家武堂之人齊聲回道。
“高家門匾蒙羞,非要以血洗涮。”
高求敗抱拳朝弟子們一個拱手,厲聲叫道“諸位,隨老漢赴死!”
話音一落,高老堂主便一抖鐵鏈挽在手上,大喝一聲,將義軍大旗拔起。
大旗總有丈八高,旗杆粗如水桶。
高老堂主抱在手上卻如若無物,腿腳一蹬,便躍身而起十數丈高,大旗迎風招展,而老漢的身影亦是隨身而去,直接落到城牆上去。
他的一眾弟子,也無一個俗人,當即縱身跟上。
“高老前輩,等等我。”
一個身高八尺的健碩漢子放聲大笑,在地上重重一踏,震得校場都一陣晃動,也飛身上了城牆。
嘩——
忽有一陣雲霧卷動,在一個老道士身上雲集,托著他的身體飛上城牆。
又一道金光閃過,一個紅袍和尚腳踏金蓮,一步一步淩空而行。
……
幾位宗師、真人、金剛領先,校場中眾人立時也忘卻心中擔憂,大聲呼和著,湧上城牆去。
方休倒是安步當車,跟著人流一起上前。
懷中令信不時傳來一些簡單的指令,方休照著指令行動,很快在城牆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正在義軍大旗之旁。
大旗旁除開高老堂主,以及高字旗下的一眾高家武堂弟子外,還有另一個人影格外羨慕。
是一個書生。
雖然也穿了一身輕甲,可映襯著旁邊一眾武夫們的身軀,依舊顯得瘦弱無比。
方休微微側目。
而方才校場中那個中年書生已經追來此處,焦急叫道“吳大人,你上來做什麼?”
視野遠方,塵土飛揚。
是白蓮教大軍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