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顆頭顱衝天而起。
又被大戟的三尺鋒芒抽中,淩空疾射而出,正中一杆白蓮大旗。
啪!
大旗水桶粗的杆身炸碎,血底白蓮旗傾倒在地。
白蓮教徒們失卻大旗氣運加持,而戰場上仍有三杆揚州衛所大旗與一乾鄉勇義軍大旗在。
“殺!”
“殺!”
四麵八方響起的喊殺聲,如颶風一般掃來,砸在氣勢跌落到穀底的白蓮教徒身上,竟有許多人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
“跑啊!”
化骨菩薩身死,大旗也被破去,不知誰一聲喊,白蓮教徒們立時軍心大亂,蒙頭逃竄。
嗚——
一聲悠長號角。
又有一道一道旗令打出,三支千戶所的軍隊在指揮使的調度下,分三個方向衝出包圍,隨後調轉兵鋒,反將白蓮教徒團團圍困。
“寧宗師!”
六馬車駕如入無人之地,直接從慌亂的白蓮教陣中撕開一條路,直奔方休而來。
高老堂主扶著義軍大旗立在車上,焦急問道“寧宗師,你可無恙?”
“寧宗師,寧宗師!”
一眾高家武堂弟子亦跟著六馬車駕掩殺而來,紛紛叫道。
九天之上的動靜,下方戰場之人根本看不見。
但料想以化骨菩薩金丹境界,寧采頭即便能戰而勝之,也一定贏得不輕鬆,興許就已經身受重傷。
“放心,這妖人還傷不到某家。”
方休豪邁一揮手,舉目四顧,白蓮教徒在三支千戶所軍隊的絞殺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而遠望揚州城方向,正有一隊人馬往這邊飛趕。
是鄉勇義軍。
四支兵馬若合圍,白蓮教便隻剩死路!
“寧采頭。”
六馬車駕上,被戰場血腥氣熏得臉色慘白,又一路顛簸幾乎昏厥過去的吳品,吃力地扶著車軒,強提一口氣叫道“待掃清白蓮教,李知府一定上報朝廷,讓陛下嘉獎你的功勞!”
“李知府?”
方休哈哈一笑,甕聲甕氣道“白蓮教已經窮途末路,吳典史不必再遮掩,某早就知道……李知府已經死於白蓮教之手,揚州城內外公務,是吳典史一手主持。”
“什麼?”
高老堂主聞言一愣,扭頭注視吳品,雙目中滿是又驚又疑之色。
這位吳典史固然有幾分血勇,可他一個沒品沒級的薄弱書生,怎麼可能擔得起揚州城的公務?
“吳大人,吳大人!”
義軍鄉勇及近,為首的中年書生焦急呼喊著。
吳品固然擔不起揚州城,可吳為民卻已將揚州書院折服,有整座書院的儒生傾儘心力幫襯,才隱瞞下李知府的死訊,叫揚州城不至於大亂。
正此時。
白蓮雲壁忽而將化骨菩薩的無頭屍身一裹,升起半空。
“化骨菩薩沒死!”
高老堂主慌忙叫道。
這變故,戰場上眾人都是一驚。
隻是不等白蓮教徒們心生欣喜……白蓮雲壁已經理也不理場中眾人,隻雲叢一個翻滾,便往西南方向急掠。
“妖人莫走!”
方休大喝一聲,淩空飛踏,追著白蓮雲壁而去。
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