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公道嗎?_大明抄書人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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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公道嗎?(2 / 2)

這一團火仿佛把山間夜路點亮。

“跑啊!”

李家村民驚慌逃竄。

一眾捕快驚愕無措。

周閒和尚也是看得呆愣,腦海中閃過那個從師父悟穀口中聽來的詞“佛子……佛子……”

烏潮大師認得無限光明火,他又怎會認不得?

再如五色琉璃光,皆是佛門最上等中最上等的小神通。

相比較起來,降龍尊力算得什麼?

一時震驚之下,周賢和尚都未發現天憲神通所在。

方休不管不問,一直到陰森森邪異的身影被燒光,再不留一絲痕跡,無限光明火熄滅後,他才轉頭看向李族長,問道“公道嗎?”

李族長早就身如篩糠,口舌都無法自已。

正此時,山路上響起一聲聲呼喝。

舉目遠眺,便見一列挑著燈火的人影,正從山外而來,吵吵嚷嚷,步伐匆匆。

有眼尖的捕快看清情形,大聲叫道“是縣令來了!”

黑麵捕頭之前見局麵難堪,派人去縣衙搬救兵,到此時才終於抵達。

……

第二日。

縣衙三班衙役儘出,將李家祠堂重重包圍。

昨日走脫的李家村村民,以及附近幾個村落,所有拜這座李家祠堂的李姓子弟,已儘數被扣來此處。

祠堂前。

方休依舊端坐青牛之上,手上翻著一本從祠堂裡搜出來的簿子。

換了一副鐵枷的李族長跪在青牛前,梗著脖子大叫“你這賬冊,是我李家不肖子孫略賣良民的罪證,儘管上報縣衙,該入獄徒刑便入獄徒刑,該流放北海便流放北海,李家祠堂絕不姑息!”

“方觀主,這案子……”

一旁的縣令正想開口,方休直接道“若是略賣良民,自然歸縣衙管製,但事涉白蓮妖徒……”

“白蓮教?”

縣令眉毛一抖,倒吸一口涼氣。

卻見方休伸手一指,李族長身上便不受控製地湧現一股紅光。

縣令有些驚疑地看向身旁的周閒和尚,便見他點著頭道“確實是《赤身魔經》。”

李族長臨到死反而有幾分血氣,叫道“我隻是偶得《赤身魔經》,一時鬼迷心竅才修行幾分,若真個有罪,直管把我梟首示眾便是,與李家祠堂無關!”

“是嗎?”

方休淡淡一笑,忽而將手一台,便有一道法符從他袖中飛出,懸立半空。

李族長雙目圓瞪,他認得這道法符。

不止他,在場不少人都認得這道法符。

“我說了。”

方休屈指一點,送去一股真氣,斬劍符立時放出豪光來,鋒芒刺眼,劍氣逼人。

“這是第三張。”

第三張斬劍符,斬李家上下!

“縣令大人!”

李族長驚恐叩首,腦袋一下一下把青磚地麵砸得粉碎,慌亂叫道“請縣令明察,修行《赤身魔經》是李某一人的罪過,李家祠堂與白蓮教無關,李家子弟也與白蓮教無關,請縣令明察,請縣令明察!”

“這……”

縣令遲疑著正要開口,忽而一眼掃到旁邊沉默不語的周閒和尚,正對自己默默搖頭,不由得話語一窒,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既然與白蓮教牽扯,那自然就是都供府的職責。”

至於——這怎麼也得是洛陽都供司的事,與京師都供司治下西宛山所轄無厭觀住持何乾?——就是周閒和尚該糾結的事,跟他衙門無關。

方休不理會喊叫的李族長,翻開手中賬冊,念出一個人名“李地基。”

立時便有一個李家子弟越眾而出,跪倒在祠堂前“草民在。”

斬劍符飛掠而過,直接斬首。

李家祠堂前,所以聲音忽而一止,誰都沒有料到,這騎牛道士會直接動手殺人。

哪怕真個是死罪,難道不用發往燕京交由三司會審?

寂靜片刻後。

“殺人啦!”

人聲轟然喧沸。

放在往日,有人在李家地盤動手殺人,絕對會招來李家子弟的當場報複。

可眼下李族長都被扣押為囚,李家子弟們早已失了膽氣,此刻見此情形,無不驚慌失措,直欲逃竄。

可三班衙役儘在,毫不留情地亮出水火棍與鐵尺,根本不容他們走脫。

而方休不理會這些騷亂,已經念出第二個名字“李仁曲。”

一個正因為逃竄而被衙役打翻在地爬不起身的李家男丁,忽而翻起身來,好似忘卻身上傷痛,直挺挺走出人群,跪倒在地“草民在。”

斬劍符兜轉一圈,直接一斬。

“李杏。”

“草民在。”

……

“李子開。”

“草民在。”

……

凡是賬冊上有名,也不管是買是賣,不管分到幾成,方休一一叫出名字。

一直到報完最後一個名字。

李家祠堂前已經滾落幾十個頭顱,血流成河。

方休才將簿子一丟,朝李族長問道

“公道嗎?”

李族長早已癱軟在地,無法言語。

……

七日後。

李家子弟略賣良民一事已經結案。

所有案犯都因涉嫌勾結白蓮教,被都供府斬於李家祠堂前,家產儘數查抄,用以安頓被強買強賣來的無辜女子,或是送歸故裡,或是沒有去處的便留在縣中善堂……

而那女鬼,也在方休的指示下,由周閒和尚主持,慶寶寺僧侶一同念經超度。

此刻,慶寶寺,大雄寶殿。

方休端坐一個蒲團,默默打坐。

而李族長跪倒在一旁,披頭散發,神誌不清。

“怎麼樣,有沒有師父的消息?”

“沒有,聽說是白馬寺因為一些緣故,將琉璃法會延期……”

“那該如何是好……”

左下有慶寶寺僧侶們的竊竊私語。

悟穀大師不回來,慶寶寺上下根本拿鳩占鵲巢的方休一點辦法也無。

正此時。

忽有一個身著樸素儒服,背著書簍,風塵仆仆的老書生,邁入慶寶寺來。

這佛門大殿裡,一個道士端坐蒲團,一個囚犯負枷跪地,瞧著確實詭異,這幾日裡也嚇退了不少香客。

但這老書生卻隻躊躇片刻,便不管不顧,恭恭敬敬地上香叩拜。

一番虔誠敬拜後。

老書生正要走,又看一眼方休,忽而發出咦一聲。

“敢問……”

老書生行幾步到方休座前,拱手問道“可是無厭觀方觀主?”

方休睜開眼,問道“老先生認得貧道?”

“我也是燕京人士,曾到無厭觀上過香,是故認得方觀主。”

老書生哂笑一聲,又道“方觀主客氣了,我雖曾是儒家門人,但稱不得先生,現如今……隻是個憑一點工筆,賣畫為生的畫匠。”

他說著打開書簍,裡頭滿是畫卷,被他取出一卷來,討好似得笑道“他鄉遇故人,也是緣分,不如我送方觀主一幅畫?”

方休問道“什麼畫?”

“仕女圖。”

老書生打開畫卷,畫上一個少女,眉目含笑,天真活潑,老書生伸手拂過畫卷,恍若失神般道“這少女……是我女兒。我該死啊,帶她來洛陽訪學時,竟讓她走丟了……我尋了好久……尋了好久……”

方休不言語。

好一會兒,老書生才回過神來,賠笑道“讓方觀主見笑了,我這幾年一邊賣畫一邊尋女,畫是半賣半送了不少,女兒卻一直苦尋不得,倒是自己跟瘋癲了似得。”

他長歎一口氣,接著道“前幾日我忽而夢見女兒,在夢裡,她要我來慶寶寺上香……”

正說著,老書生餘光忽而瞄見畫卷上有什麼東西一動,不由話語一止。

老書生眨眨眼,仔細一看,竟真的在動。

畫卷上,天真活潑的少女仿佛活轉過來,對著畫前方休的方向襝衽行禮。

與此同時,似乎一個已經許久不曾聽見,又一次一次在夢裡聽見,熟悉也變作不熟悉,陌生卻又不可能陌生的聲音,輕輕道“方觀主,多謝。”

“啊!”

老書生先是一驚,電光火石間心中一動,生出一股明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書生連連大叫,當即跪倒在地,對方休叩首道“是方觀主,是方觀主!翠兒是讓我來見方觀主,來見方觀主!

“方觀主,你一定能幫我尋到翠兒,你一定能幫我尋到翠兒!”

老書生慟哭流涕,一時叩拜不停喊著方觀主不停,一時又抱著畫卷連喚女兒的名字。

“求求你,方觀主,求求你幫我尋到翠兒……翠兒……我的翠兒……”

方休看得不忍,彈去一縷真氣穩下他的心神,才將翠女的事情道來。

“翠兒已經……死了?”

老書生愣愣出神,不敢置信。

一會兒,他忽然暴起。

也不知他風霜摧殘過的蒼老身軀是從哪裡泵出的力氣,一把抱起香案上一個碩大銅爐,撲向跪在地上的李族長。

“畜牲!”

老書生目眥欲裂,將銅爐高舉過頭頂,便狠狠砸下來。

“畜牲!

“畜牲!”

他麵目猙獰,狀若癲狂,枯瘦雙臂卻跟鐵鑄也似,牢牢抓著銅爐,拿起砸下,拿起砸下,一下,一下,一下……

“畜牲,你把我的翠兒還給我……”

……

老書生邁出慶寶寺,抱著一個青瓷骨灰壇。

是他女兒。

“翠兒,爹來遲了……”

老書生失魂落魄地沿著山路拾階而下,搖搖晃晃。

忽而山間吹來一陣冷風。

老書生清醒幾分,解開外衣將女兒裹在懷裡,緩緩下山。

“翠兒,爹帶你回家。”

……

大雄寶殿內。

李族長雖是宗師肉身,卻被方休暗中以五色琉璃光毀去九成竅穴,肉身不複鋼筋鐵骨,此時自然被砸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

方休從蒲團上起身,問道“公道嗎?”

不等李族長回話,斬劍符一掠而過,斬下他的頭顱。

方休行到門前,又轉過身,屈指一點,真氣將仕女圖催起,掛在大殿上,這才離去。

“哞——”

慶寶寺外,青牛一直候著。

方休坐上青牛,往洛陽方向而去。

琉璃法會,也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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