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自乾元洞而來的齊未看得默默搖頭。
看來這老道,是老得腦袋不靈光了。
這前年花生與晚年豌豆,跟自己幾人喝酒取樂時拿出來也就罷,怎能當作賀禮,豈不是在當麵折辱燕山大羅?
如此一來,還怎麼把劍氣二宗交代的差事辦利索?
卻聽山覽老道士滿臉痛心疾首地道“這是花生仙子,與豌豆童子……老道栽培許久才點悟出靈性,就送給張玄機使喚吧。”
便見那一把花生落地,其中一顆化作一個嬌弱少女,跪地行禮道“小妖名喚千年。”
而那一把豌豆落地,亦有一顆跳起丈許高,變作一個伶俐小童落地,同樣開口“我叫萬年,見過眾位。”
齊未看得眼睛一瞪,隨即捂住嘴巴,好似要吐出來……自己方才飲酒,是嚼了幾個生靈?
山覽老道士瞅見,卻是一吹胡子,哼道“齊未你這小氣鬼,隻請我喝三百年的雪酒,給你下酒的自然便是前年的花生跟晚年的豌豆!”
“山覽前輩,玩笑話待開席後再說不遲。”
陸逢無奈笑道,又一指齊未“這位齊未道友,來自乾元洞日照一脈。”
齊未滿臉尷尬地點點頭,便取出一隻酒壇,催使真氣送上主位“這是乾元洞珍藏的千年雪酒,一杯能抵十年修行,還請大羅派笑納。”
方休接過酒壇收下。
陸逢最後介紹到自己身旁兩人“還有這兩位,皆是我兩界山鬼宗門人,是我連桐師弟,以及白猿師叔。”
“咦?”
朱女輕呼一聲。
又一個連桐?
方休也看得奇怪,這位鬼宗連桐,和那位太虛劍派連桐,竟然連麵目都一般無二。
隻不過一個著黑衣,一個著白衣,兩道人影才有所差彆,再加上修行道法不同,氣質便截然不同,道門又從來隻重內相不重外相,故而他二人方才入穀之時,才沒被眾人發現端倪。
不過陸逢顯然沒打算解釋其中緣由。
而那位白猿師叔,身影落在方休眼中,隻見他周身鬼氣翻滾,陰森森好似自冥獄而來……竟是一尊鬼將。
“晚輩無厭觀方休,見過諸位前輩,道友。”
方休拱手行一圈禮,接著道“天師即將出關,暫且由方休招待諸位。”
“我們是為恭賀張玄機修煉元嬰而來,她卻不在,豈是待客之道?”
洞玄師太神色不悅,目光又掃過張錦與朱女,問道“還有他幾人,又是誰?”
“晚輩朱女,乃是如今人國大明朝親王,淵王之女。”
朱女起身行禮。
她這一舉一動,當真是春風一笑百媚生,無有人不被打動,連洞玄師太都看得眼前一亮,臉上神色慈祥幾分。
陸逢笑著點點頭,道“朱蒼棣生了個好女兒。”
“小生張錦,見過幾位道門之友。”
張錦亦是行禮,又朝陸逢笑道“還要感謝陸右使……陸前輩之前提點,我如今在淵王麾下差遣。淵王常與我提起,他與陸前輩……”
“我如今已作隱世修行,既然身在山海,自然要遠離廟堂。”
陸逢乾脆揮手止下他的話頭,笑著道“朱蒼棣若仍是個太平王爺,我自會尋他敘舊。如若不是……那往日交情便不用再說了。”
張錦一笑,不以為意道“聽從陸前輩安排。”
“彆敘舊了。”
山覽老道士忽而插話,他端起酒案上大羅派備好的酒水,問道“我們是先喝一會兒,還是……直接動手?”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麵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