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山穀之外,南百色的幾千親兵,儘皆全副武裝,列陣如林。
也不知是他們是何時而來,悄無聲息,根本無人察覺,一直到此時,幾千人齊聲喝出一聲“殺!”,穀中之人方才知曉他們存在。
南百色趁勢催起大日如來加持神通,大日真火熊熊燃燒,立時聲威又是一振。
“好!”
山覽老道士眼睛一亮,當即丟下手中的瓜果與酒杯,挽起袖子拍桌道“終於可以動手了!”
好在席中眾人也都知道這糟老頭子是個沒正形的,沒人理他。
“有些意思。”
丁君催出一縷劍氣在指尖把玩,細細體會軍中氣運的禁錮力度,笑吟吟道“這氣運果然玄妙,連我劍氣都遲滯許多。有這杆大旗在,即便是我出手,也非要三十招開外,才能將他連人帶車一起斬去。”
“能得劍君子前輩如此讚賞,是這幾千士卒之幸。”
張錦笑道。
丁君雙眼一眯,銳意閃過。
而五龍戰輦衝陣而來,到山穀前時。
“殺!”
又一聲齊喝。
南百色一扯韁繩,五條雪白長龍嘶鳴,卻越過山穀,飛舞而去。
“殺!”
“殺!”
……
一連七聲。
五龍戰輦在山穀之外來回衝蕩數次,隨著最後一聲殺,才調轉方向,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嶺南都指揮使的大旗一去,籠罩山穀之中的軍中氣運立時消散。
眾人直覺束縛儘去,方才自如。
“不知此等士氣,能當一杯無?”
張錦舉杯笑道。
“當飲一杯。”
丁君當先一笑,舉杯便飲,接著問道“張先生……這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
“劍君子前輩此言差矣。”
張錦放下酒杯,搖搖頭道“諸位前輩自隱世而來,早便見慣山海廣闊,此等小把戲不過助興而已。何況諸位是來燕山作客,又非尋釁,我何必要逞這個威風?”
“不用拿話堵人。”
洞玄師太開口,乾淨利落道“若我等便是為尋釁而來,你又如何?”
場麵不由一冷。
陸逢轉過頭,躲避方休眼神。
“若是如此……”
張錦一歎,緩緩道“便是傾淵王之力,也決計阻攔不住。南將軍麾下再多兵馬,也不過徒增諸位前輩的殺孽。而他們身負守土之責,卻無辜葬送於此,致使朝廷無人可用,社稷垂危,張錦於心何忍?”
“你這小書生,說話怎麼如此多的彎彎繞繞?”
山覽老道士十分不滿意,埋怨道“明明亮了家夥,卻又說打不過,那到底動手還是不動手?”
“自然是不動手。”
張錦笑道,朝陸逢舉杯“陸前輩,我們便止下乾戈,繼續和氣飲酒,可否?”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陸逢環視山穀中眾人,開口道“既然此番前來燕山是由我主持,那我便拿大,不知,我能否給諸位安排一個章程?”
“無妨無妨。”
山聽老道士當先回道。
丁君笑而不語,而洞玄師太已經開口道“你直說便是。”
其餘幾人,亦是點頭。
畢竟由陸逢主事,乃是劍氣二宗共同的意思。
“那好。”
陸逢看向隨自己而來的鬼宗二人,問道“白猿師叔,若是你與方才那位將軍動手,勝負當如何?”
名喚白猿的鬼將忖思片刻,緩緩搖頭。
“不分勝負?”
陸逢點點頭,便拱手道“既然如此,便請白猿師叔先回兩界山。”
他這話一出口,意思再明白不過。
不動手,但一子兌一子。
白猿鬼將無有二話,當即化作一道濃密黑雲拔地而起,往山穀西向飛去。
“多謝陸前輩體諒。”
張錦起身,平平舉起酒杯,恭敬道“我代大明百姓,敬陸前輩一杯。”
“我既然已經順你心意,就不必再用這些話來堵我。”
陸逢端起酒杯,看一眼方休,苦笑道“方小弟,這一杯你總可以陪我吧?”
“陸老哥……費心了。”
方休亦是歎一口氣,滿杯奉上。
兩人交情再深,可今日各有所求,等若狹路相逢,但凡能多飲一杯,已殊為不易。
一杯飲完,陸逢才露出笑臉,哈哈道“張家小子,你還有什麼能助酒興的事物,都喚上來吧。”
“不瞞陸前輩,我有一寶,請諸位鑒賞。”
張錦取出一幅畫卷緩緩打開,畫上乃是一柄把握七星、鋒開銀漢的寶劍,畫卷展完,這柄寶劍便從紙上躍現,落入張錦手中。
畫卷劍匣。
這是儒門畫藝。
“吳越曾有一位鑄劍師,雖名聲不揚,卻手藝精湛。他為鑄此劍,花二十年遍訪名山采礦,又花二十年開爐熔煉精金,最後又花二十年錘打研磨,花費畢生心血,才終於將此劍鑄成。吳越王將之進獻淵王,被我討要來,不知能否入諸位法眼?”
“確是一把好劍。”
陸逢放出神識仔細探查,點著頭道“這劍胎不俗,已是人間絕頂,隻用花些真氣蘊養,假以時日,定能成就一件法寶。”
“陸逢,能將凡物蘊養成法寶的真氣,若是拿來修煉道行,隻怕收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