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站在台下,帽簷下,那雙精明的眼睛散發著幽深的光。
無人看見的地方,複雜的目光越過層疊人群,落在樓肅身上。
又匆匆移開,目光多了分厭惡。
鄭雙兒轉向他,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右邊的褲腿網上撩開,小腿肚處是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痕。
閃光燈嘩嘩嘩的對著那條疤痕拍了起來。
丟掉厚重的羽絨服,鄭雙兒直接轉過身去,纖薄的脊背上儘爬滿交錯的傷疤。
易星看著她,眼淚就像是斷了線般,剛一擦乾,就又流了下來。
鄭雙兒伸出手去阻攔她,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易星,求求你不要上來,我啊,一直沒有從那些事中走出來,我想你也是吧。”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的人卻因為一篇莫須有的小作文就被當成了第三者,對這個世界的失望值似乎還是那麼高。”
“我不想裝的那麼委屈,躲在網絡後麵哭哭啼啼大喊冤枉,我就是要站在人前,怒斥他們的虛偽!”
鄭雙兒說的搖搖欲墜,整個人在風中有一種破碎的淩亂之美。
易星呆滯的看著她,突然掙脫開樓肅的懷抱,直接衝到鄭雙兒身邊。
目光堅定而又溫柔,就像是多少年前的易星,宛若天神降臨,將深陷地獄的她拯救出來。
後麵的樓肅看著伸出去的手,無奈的笑了一下。
鄭雙兒看到易星上來,心中湧起陣陣暖流,但是往後退了幾步,“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易夢潔,輕哼一聲,“我倒是要看看有些人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真的能有這麼狠!”
寒風吹拂而過一縷秀發,恰好遮住了易夢潔的雙眸,看不出她的情緒。
倒是地上的王春梅哼哼唧唧的,被宋太太帶的彪悍保鏢一瞪,倒是不敢多說什麼。
易星心疼的看著鄭雙兒,撿起她剛剛丟在地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眼神投向那個神秘男人,停頓幾秒,才看向眾人,“我覺得你們很有意思。事情發生時,我才是個即將上高二的半大學生。即便我提議上山去玩,那遇到危險,是我挖了個深井,然後拉著彆人和我一起跳的嗎?”
“即便我看到了一個流浪漢,也應該以柔弱之姿對抗一個成年人,最後受害者變成兩個人嗎?”
那人一愣,心中暗諷這小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
他咳嗽幾聲,在眾記者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尖銳的問道:“再怎麼說,易夢潔小姐也是因為你才毀掉了一生的啊。”
“是嗎?”易星冷冷的看向他,上挑著半邊的眉眼,譏笑道:“你要是這麼高尚,就將強奸犯的罪行背在背上,不要把這口鍋給我背。何況,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即便。”
“我還以為毀掉她一生的是那個強奸犯,原來大家都覺得是我啊?”
神秘男人一噎,伸手指著她,“易小姐這麼說未免太過於冷血,畢竟易夢潔小姐是因為你才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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