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雙兒心跳猛然漏了半拍,慌忙蹲下身去撿手機,卻不知何時,鼻尖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在金黃色的燈光下,閃著水晶般透亮的光。
她一手拿著手機,臉上的神情不似剛重逢時的欣喜,裹挾著巨大的悲傷,卻偏偏又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那啥,寶貝,屋內溫度太高,手都滑了。”鄭雙兒咬著牙,鴉羽輕輕顫抖,還沾著一層水光。她隱忍克製住內心翻卷而來的悲痛,將額角處的碎發撥到耳後,“真熱啊,這怎麼都十二月了還這麼熱啊。”
易星看得難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凝望著她,就像那段艱難日子中,彼此一次又一次的守候與信任。
眼神澄澈到沒有一絲雜念,那一年,鄭雙兒說,易星,你的眼神太乾淨了。
可惜了,終有一天,這麼乾淨的眼睛也會被染上罪惡與邪念,也會因為一份填得飽肚子的午飯,向那些黑暗跪地求饒。
可是,那時候的易星是怎麼做的,她隻是笑了一下,笑不達眼底。
似乎塵世間的一切煩擾都無法在這雙眼眸中激起一絲波瀾,她就像是電影裡歌頌的少年郎般,孤獨且固執的對抗這個世界。
鄭雙兒還記得就是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生是怎麼把她從深淵一點點拉出來的。
“阿夏”鄭雙兒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趴在她肩膀上低聲啜泣起來。
那一聲阿夏,包涵萬千情緒,有委屈的,有思念的,更有抱歉,也有疼惜。
她的阿夏妹妹,全世界最好的阿夏,在她終於可以遠離噩夢之地的時候,笑著告訴她。
勇敢走,不要回頭。
為了避免噩夢的反複,她還主動斷掉了聯係,這一段就是三年。
易星知道這孩子淚腺豐富,隻能攬著她的腰,溫溫柔柔的拍打著她的背,“我很好,你彆擔心啊。”
樓肅見自家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樣子,心疼壞了。
他招手找服務生要來一包紙巾,放進了易星的手中,挑起一側眉梢,嘴角含笑的指了下隻露出一個後腦勺的鄭雙兒。
易星被他逗笑,嘴角剛揚著點,又覺得人家在哭,自己還笑,不太好。
就輕咳一聲,彆過臉去。
幾秒後,台上走來一個身著禮服的女人,一口流利的播音腔拉開了發布會的帷幕。
“相信各位都了解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的慕容先生特地在後台吩咐了,讓我今天著重介紹咱們的新書。”主持人笑著打趣,“行吧,人家主人都說了,咱們今天就以新書為重,以書會友吧!”
“彆哭了,開始了。”易星摸摸鄭雙兒的頭。
鄭雙兒紅著一雙眼睛,額頭處被手臂壓出一大塊印子,有些憨態可掬。
吸了吸鼻子,“寶貝兒,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件事我鄭雙兒管定了!”
易星捏了把她的臉,“你最厲害了!”
鄭雙兒莫名被易星撩到了,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眨著移到了其他地方,“咳咳。寶貝兒,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我們好好喝一次!”
這一幕剛好被樓肅看到了,他覺得心裡酸酸的,自家小姑娘太受歡迎了,男的喜歡就算了,女的也喜歡。
他這個正牌男友今晚連句話都沒怎麼好好說。
他正鬱悶呢,易星的聲音傳來了,“我今晚還要回去陪歲歲畫畫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