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風在西殿抄寫兩本冊子,到很晚才回茅屋歇息。
一夜平安無事到天明。
卯時三刻起床,洗涮淨麵淨手,打理整齊利索,與在場坪上緩緩練拳的傅孤靜打聲招呼,二人拾階而上,邁步走進正殿,二師兄正俯身用擰乾的毛巾擦拭地麵,其它活都做完了。
張聞風居中領頭,恭謹奉香,然後起韻做早課誦經。
雖隻三人,正殿內氣氛莊嚴肅穆,縷縷香霧隨吹進的清冷晨風搖曳,形態變化多端,宛如神跡渺渺不可捉摸。
待吃完簡單早膳,張聞風與二師兄言說,白天無事,讓他先回家一趟,料理不及交代的俗務,待太陽落山時候再返回道觀用晚膳,請他繼續值守。
聽得還能上山,二師兄頓時歡喜,滿口答應著與客人行禮後下山去了。
他昨晚在廚房聽到觀主與客人的點滴談話,暗自有些猜測,心頭生出能夠重回道觀的希望,觀主與滿身貴氣、身份不俗的客人相談甚歡,估摸著是要高升,他看著也是與有榮焉。
張聞風把客人請到西側殿,對坐烹茶閒談。
與見識淵博之人交流,如沐春風。
也順便解了他心頭一些疑惑,比如他身處鬨市而形同格格不入路人,這是一個修士脫凡的初級心路過程,過些日子適應自身的變化,修為穩固便恢複過來。
又請教了一些如何辦案子的手法,傅孤靜沒甚保留,自是知無不言。
巳時二刻剛過,有人飛奔上山,留了三分心神的傅孤靜當即發現外麵異常動靜,他做了個噤聲手勢,迅速起身,湊到門口傾聽,猛地拉開大門,隨即神態放鬆下來。
“傅大人,緊急院務,請您驗閱!”
來的是一名灰衣勁裝打扮漢子,腰間挎刀,風塵仆仆,顯然趕了不少路程。
傅孤靜縱躍跳下台階,接過那人遞給他的一隻封蠟銅筒,稍一查看蠟印,隨即捏破蠟封,取出一張折成細長條的紙箋,展開一眼掃完,稍顯詫異,細細又看了一遍。
接了對方遞來的回執和黛石條,在上麵簽字,對勁裝漢子道“辛苦,你且先去,我隨後就來!”
漢子拱手轉身,縱躍掠向山下,輕功頗為不俗,先前上山是故意弄出的動靜。
傅孤靜看向跟著出來的張聞風,揚了揚紙條,笑道“縣城內的綢料鋪女掌櫃,一眼認出畫像上的女賊,曾與城內富員外家內眷,一起到鋪子選過三尺雲錦綢布料子。
通過秘密提審富員外和其內眷,已經確認圈養僵屍為惡的賊人,窩藏在縣城西南約七十裡的雞鳴山,那上麵有座‘聖芝觀’。
你把‘聖芝觀’的‘聖芝’二字,聽差成了‘盛子’,哈哈,總算事情順遂,伍院主已經調集人手啟程先走一步,前去抓捕邪道賊人,我也該告辭了。”
張聞風忙道“傅道友,我與你同去抓捕賊子,出一份力如何?”
能這麼快找到賊子老巢,他很是意外和欣喜,否則天天防備,做不了什麼事。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一同去正好。”
“稍等,很快啟程。”
張聞風趕緊給道觀正殿、側殿和後院分彆落鎖,黑驢中午的草料就不管了,那家夥餓一頓壞不了,最多叫喚一陣,此刻抓賊大事要緊。
他需要知道,賊子用那般陰損手段對付他的緣由。
是單純的為了謀奪道觀,或是知曉打開仙靈觀密室的秘密,還是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