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你說我除了學習符籙,還選擇哪門技藝合適?”
嶽安言突然出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張聞風稍一沉吟,道“你是水行體質,帶一點土行,選陣道、煉丹皆可。”
看一眼走在右邊的師姐,笑道“我建議你選陣道,咱們道觀的陣法防護可以交由你著手布置,待以後修為提升,有閒暇時間你再選煉丹。二師兄是土行帶一點火行,到時除了符籙,建議他主修煉器,咱們三人可以做到技藝相互補充。”
“行,我選陣道。”
嶽安言其實猜到會是如此。
今日白天,觀主指點雲秋禾習畫,說的那番話就意有所指。
她本人其實更傾向於煉藥,這是她熟悉的領域。
據說,陣道不容易入門,屬於難學難精費時耗精力的修仙技藝。
她可能要吃一番苦頭,好在雲秋禾答應給予指點。
既然道觀需要,目前她便選擇修習陣道,吃苦什麼的她倒是不怕,就擔心學藝不精,耽誤道觀防護大事。
片刻後,嶽安言似與觀主說話,又似自語“二師兄今晚將服用清氣散,嘗試第二次衝擊破境,也不知能否成功?”
透著幾分擔心,二師兄性子敦厚耿直,行事穩重,有俠義心腸。
她不希望二師兄與他們在修行路上漸行漸遠。
“二師兄毅力和韌性極強,四次服藥機會,他應該是能成的。”
“希望他能破境成功。若是再早些年就好了。”
“是啊,早些年機會更大,修仙破境,宜早不宜遲,但也講機緣。”
兩人腳下趕路,話題漸次說開,又交流一些修行感受和輕身術的運用,時間不覺過去,待月亮自東邊升起時候,他們來到了泥潭村的村西頭。
村子裡亮燈的人家不多,隻有零星幾處。
夜色下,村子顯得很寂靜,偶有孩子哭鬨和隱約嗬斥聲。
在村子前方,有一條數丈寬的小河,河兩邊種著楊柳樹,這個時節,楊柳樹隻剩光禿禿的長長枝條,村中間有一座石橋連通河對岸,那邊也屬於泥潭村。
張聞風從驢子背上的布袋子裡,取出一個不大的折疊著淡黃風紗舊燈籠,支棱起來,點一支蠟燭裝進去,提在手上,風燈可以照亮兩三丈方圓,光色暖黃柔和,免得嚇到彆人引起誤會。
有風燈亮著,經過的農戶院子,狗子隻象征性叫幾聲。
走了一陣,在一座院門對麵長著一顆歪脖子刺棗樹的宅院前,嶽安言停下腳步,院子柴門上貼了兩幅門神,曆經春夏風吹雨淋,門神畫像早已褪色破損不堪。
嶽安言打量幾眼,道“就是這家。”
她心思細膩,早就從那個小孩口中打聽了其住處。
透過柴木門縫隙,能夠看到東邊臥房有微弱燈光透過窗欞,還有男女說話聲音,這家還沒有睡下。
張聞風上前拍響柴門,他用靈眼術掃視,這家院子西屋有絲絲不起眼的黑氣,從窗口飄出。
可以確認,他手頭這張黃紙咒符,是掠魂用的,小孩已經中邪。
院子裡傳出男子聲音“誰啊?”
“仙靈觀張道士,打擾了,趕夜路口渴,與主人家討一碗水喝。”
張聞風沒有直接說是前來驅邪。
道家有言,“師不順路,醫不扣門”,沒有得到邀請,不會輕易上門出手幫彆人,涉及到一些隱晦規矩。
他找了一個討水喝的借口,作為迂回,主人家若是客氣開門,後麵自是好說。
若是對方拒絕,他和嶽安言不會多說,自會離去,選擇潛匿在附近,等待邪道上門。
但是那樣難免有失,卻也怪不得誰。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隻能怪自身積德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