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些沙子,撲滅雷擊燃起的火焰,道“走吧,回韋家院子。”
狗子叫聲仍然熱鬨,村子裡幾乎家家亮燈,再沒人出門查看。
鄉下人深信鬼神,敬之畏之,輕易不敢招惹,遇著了會燒香請祖宗保佑平安。
張聞風和嶽安言從垮塌的院牆,走進濺得一地泥磚碎片、狼藉不堪的韋家院子。
驢子很不甘心地回頭張望了幾次,那兩個邪物再沒有出現。
點亮堂屋油燈,張聞風走去西屋,見韋興德手中提著凳子,緊張地擋在床榻前,便笑道“沒事了,我們已經將那兩個邪物趕走。”
韋興德忙放下凳子,外麵的動靜他都聽到。
院牆垮塌,尖細驚悚的叫聲,激烈爭鬥動靜,讓他提心吊膽,還不敢表現出來,得護著床上受到驚嚇的小兒。
“觀主,沒抓到邪物嗎?”
“沒抓到,兩個邪物術法詭異,隻把它們趕走了。”
“這……它們下次還來,可怎麼辦?”
韋興德很著急,也顧不得小兒聽著,求道“觀主,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是吧?”
不由得他不著急,一家子性命攸關啊。
張聞風略一思索,道“天亮後,你們一家可隨我們去山上,暫且住上幾日,這兩個害你們的邪物,與你們家裡不知什麼人結了冤仇,瞧這架勢,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明說。
邪物這次用收魂陰損手段不成,下次可就換其它法子了。
包括放火,動用邪法,見血等,屬於不死不休。
古樹魍精的規矩他了解有限,他和嶽安言不可能時刻守著這裡,瞧著有師門淵源的份上,收留韋家四口,護他們幾日平安還是能夠做到。
待天亮了,他去一趟城裡尋求援助,沒必要和兩個邪物在此地死磕。
他是有靠山有組織的人。
韋興德大喜,他就擔心觀主不管他們一家死活。
忙作揖躬身連連道謝,沒有搞定兩個邪物之前,他真不敢回家住了,接著疑惑道“我們兩口子,在村裡很少得罪人,應該不會和邪物結冤。”
“可能是你們上輩,上上輩與邪物結的仇怨。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張聞風問道,手中拿著擦去沙子的黑木瓶,掃一眼泥牆上的黃符,和地麵融化了一半的鹽粒,有些邪物的冤仇,能禍及三代。
“呃!”
韋興德確實沒有兄弟姐妹。
他是獨子,他爹也是單傳,隻他祖父兄弟極多。
張聞風瞧其神色,猜到隻怕是韋興德的祖父,那位曾經在山上待過的道士,與邪物有過節,轉身往堂屋走,道“等下可能會有村裡人上門,你想好與他們怎麼解釋,我們就不出麵了。”
他不想與人多費口舌。
被人圍著像看猴子一樣還要解釋半天,他發現自個沒那個耐心了。
或許是脫凡一次心態有所不同,他除了與同道、熟人能相處,心底隱約間有些排斥凡俗。
“對了,韋居士你懂木工活,能分辨木料吧?”
堂屋西牆邊的簍子裡,有幾樣木匠工具,斧頭、鋸子、刨子等。
韋興德跟著走到堂屋,有觀主在,他不擔心邪物上門。
聽了觀主問話,他才醒起先前太過緊張慌亂,亂了分寸,家裡有斧頭不用,他卻拿著把凳子防身。
“是,懂木匠活,一般的木料能認。”
“你幫我看看,這個瓶子是什麼木料做的?不要用手碰觸。”
韋興德縮回手指,就著燈光,換著角度偏頭仔細打量瓶子上的細膩木紋,分辨好半響,道“這是柳木做的,奇怪,怎麼會有黑柳木?雕琢的手工太好了,年頭有些久,是個老物件。”
聽得韋興德的答複,張聞風對古樹魍精的跟腳,心中大致有數了。
明天以古柳樹為線索,可以好生查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