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能再世為人,要記起前塵往事,即使是前山神也難難難。
那個叫柳慧兒的紅衣女鬼,當年還是金丹修士呢,想要轉世重活過來,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用鬼眼宿魂寄住在宿體身上,曆經三世仍然功虧一簣,最後魂飛魄散,再不複存在。
所以,他是努力活在當世,多賺功德,加快提升修為。
鐘文庸是活在執念中,各有各的活法。
返回山頂,張聞風進西殿下到密室,翻閱師祖留下的典籍書冊。
開卷有益,他還須得增強學習。
約一個時辰,出密室回住處,將一個瓦盆搬進茅屋,練習一陣木行纏繞術,隨後念著經文入靜,臥床調息行功直到睡著。
翌日清晨。
張觀主和二師兄、嶽安言按部就班做早課焚香念經,用完早膳,聽老瘸子粗聲大氣在廚房外訓斥驢子“四處野,不落屋,影子都看不到了”。
三人相視而笑,也不點破,出門往西殿去燒水泡茶喝,聊一些家長裡短事情。
黝黑少年手腳勤快,搶著燒火、洗碗,清洗驢大爺吃喝過的木槽,忙上忙下的言語不多。
日上三竿時候。
觀主和二師兄、嶽安言繞路到了半泥湖。
半泥湖到處有穿著公服挎著腰刀的捕快,和道錄分院的人守著,不許附近前來看熱鬨的村民進入,見到昨天大發神威收拾邪物的張觀主來了,穿勁裝的道錄分院漢子恭謹行禮打招呼。
張聞風微笑回禮,帶著兩人走進布置了路障的半泥湖區域。
隔得遠遠的,看到傅孤靜陪著兩名做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在有很多人敲砸挖掘、抬石頭忙碌的湖洲上指點說話,監督挖掘進度。
那顆燒毀斜倒的古楊樹,不知所蹤了,隻留下一個挖去樹根的大坑。
傅孤靜笑著與走來的張聞風打了個招呼,對兩名中年道士介紹“這位是我們道錄分院的客卿執法衛張聞風觀主,昨日他在與邪物的爭鬥中受了不輕的傷,提前返回去養傷,他身邊的是同門師兄和師姐,都已經破境晉級化炁。”
兩名道士打量走近的三人,一座鄉下道觀能夠出三個化炁境修士,目前來說很了不起,希嶺縣的道觀發展得不錯嘛,笑著頷首。
傅孤靜又替張聞風介紹“這兩位是郡城來的宋夙興上人和薑庭上人。”
用全稱或姓帶上人尊稱的是指漸微境修士。
用名或號帶上人尊稱的是特指自在境修士,兩者有些區彆。
當然也可以通用“道友”來稱呼。
張聞風抱拳行禮“仙靈觀道士張聞風,恭請宋上人安好,恭請薑上人安好!福生無量天尊!”他身姿挺拔,道儀合規。
身後一步外的二師兄和嶽安言分立左右,自報姓名抱拳行禮。
“道祖慈悲,三位道友客氣。”
兩名漸微境道士一點也不倨傲,謙遜回禮,與為首的張聞風寒暄兩句套話。
左邊穿藍色道袍臉龐稍圓和的宋夙興笑問道“聽說張道友擅長捉鬼超度之術?”
“道觀傳承,在下慚愧,隻學了個皮毛。”
張聞風微笑謙虛一句,接著解釋他今天的來意,道“此地受官寶鎮壓,仍然陰氣森重,鬱鬱不能儘散,昨天回去得匆忙,不及念經超度亡魂,心中始終掛念著這事。有兩位上人在此,我今日來得唐突了。”
右邊的薑庭看一眼傅孤靜,笑道“那邪物在此地經營數百年之久,雖然誅殺,確實還留有隱患,張道友能主動前來超度,是善德一件。”
宋夙興見對方要客氣,道“也是你們道錄分院份內事,張觀主儘管放手施為,我們反倒是不便插手。”
張聞風抱拳道“恭敬不如從命!且容我先觀察一二,在下獻醜了。”
他答應了鐘文庸的交易,不得不來這一趟。
此地陰氣不散,是不爭的事實。
昨天院主用放火的方式,驅散浮於地表的血煞氣,留在地下數百年鬱結的陰氣,特彆是邪物弄出數處養屍地,必須一一找到,掘開用火焚化。
念經超度做法,永消後患。
還能積賺功德有助於修行,一就二便,何樂而不為呢!